“虛無、超凡者。”莊靜沉吟。
模棱兩可，就像顧然的種種能力，是超能力，也可以用科學解釋。
不提【大魔法】，包括現在的‘標簽’，其實也能解釋，比如潛意識觀察一個人，然後將對這個人的觀察與印象，變成‘標簽’。
當然，除了超能力和科學，還有一種解釋——瘋了。
而‘虛無的超凡者’，到底是虛無這個領域的超凡者，還是說，超凡是虛無，是假象？
“第二個呢？”莊靜又問。
“第二好長！”
莊靜被他驚愕的語氣逗笑了。
“這或許是你很了解自己的證明。”她饒有興致地猜測。
顧然的注意力全在超長的標簽上，沒留意莊靜此時的神態，不然一定會以為在夢裡，眼前的莊靜隻有十八歲。
“我開始讀了。”顧然道。
“讀吧。”
“‘對家庭和事業負責、知恩圖報言而有信、遇事三思謹言慎行、懂得妥協又堅毅剛強、寬以待人但有仇必報的真男人’。”
莊靜沒說話。
“不是我自己說的，這上麵寫的。”顧然羞恥得都想把手機給莊靜，讓她自己看了。
聽起來完全像是他在照鏡子自戀！
“說得很中肯。”莊靜點頭。
“靜姨，您真的這麼認為嗎？”顧然有了一點希望。
“第三個是什麼？”
轉、轉移話題了。
顧然絕望，比之前還要絕望。
莊靜笑起來：“小然，我這麼做，是想告訴你，不要依賴這些外在的東西，你是什麼人，隻有兩個標準，一，你怎麼做，二，你怎麼想，除此之外，都是耳旁風。”
“嗯，我明白的。”顧然也知道，不能太把【超心理學】當一回事。
自稱會讀心、堅信自己是神醫包治百病、認為自己是神仙轉世，這樣的人，精神病院一直都有。
比如阿秋上師，相信自己修成了初地菩薩，具有種種殊勝。
“我好像也沒資格說你。”莊靜自嘲似的輕輕一笑，“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小晴說的沒錯，為了研究夢境，我像是瘋了？”
“不，很耀眼。”顧然認真注視莊靜。
莊靜注視他一會兒，移開視線，嘴角笑起來。
“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付出努力去得到，還有比這更清醒的嗎？”顧然又說。
“我看你的標簽裡，還要再加一個，‘花言巧語’。”莊靜笑道，“好了，第三個是什麼？”
“.”
“嗯？”
“這就是我不相信標簽的原因，第三個是——‘有能力好色卻又不敢的主角’。”
莊靜點點頭。
似乎，好像，不是‘我知道了’的意思，而是‘讚成’？
顧然沒問，不想知道，也不太敢問。
“關於超心理學，我沒什麼能對你說的，”莊靜道，“我隻能和你說說我自己的事情。”
顧然收起手機，認真傾聽。
“大學開始，我已經在心理學中找到樂趣，那種樂趣是無法想象的。
“從科學角度，可以說世界是惰性的，支配這個世界的是固定法則，在公式、圖表的輔助下，人類可以成為上帝，比如說手機，將來或許還能改造人體。
“而我當時的樂趣，相當於每一百天，就能創造一個心理學上的‘手機’。
“輕而易舉地以學生的身份進入心理學界，如魚得水，得出一個又一個驚人的理論，完成一個又一個複雜的手術。
“我當時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在朝神明進化。
“所以，我從不在意有沒有一個會關心我的人，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愛我，不在意是不是有人能幫助我。
“有一個足夠精彩的精神世界可以讓我研究，就像在身體內部發現世界、創造世界，世俗的人際來往、溫暖人心的感情，對我來說，不過是遠處的高山、天邊的大海一樣，隻是背景。
“小然，你現在很危險，隻要稍稍相信，就會從心理學中發現比我當時大很多的樂趣。”
莊靜認真地看著他。
“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讓現實變成夢境的培養皿，現實才是你生活的地方。”
“嗯。”顧然記住了。
“我想的說隻有這些，回去吧。”
兩人往回走，顧然一直在思索莊靜剛才的話，像是雕刻自己一般，將她的話一遍遍刻在心臟這塊石頭上。
“對了，小然。”
“怎麼了，靜姨？”顧然回過神，莊靜在前麵等著他。
“你這個新的超心理學，有想過取什麼名字嗎？”
“沒有，靜姨您替我想一個？”
莊靜略帶沉吟地走出去幾步，顧然跟在後麵。
“上帝之名，怎麼樣？”
“上帝之名？會不會太大了？”顧然挺不好意思。
“大才好。”莊靜笑道，“寒香以前說過我，說我取名太現實，容易讓人代入進去，當時的我認為代入進去更好，所以有了‘植物學家’、‘場景漫畫家’，而寒香的取名風格，你也了解。”
顧然笑起來，想起何傾顏的‘花神’。
“所以，就‘上帝之名’吧，隻有你能看見，其餘人看不見。”莊靜道。
“正好我的職業是‘牧羊人’。”顧然笑著應下了。
兩人往博物館的咖啡廳走去，經過一道牆壁時，顧然扭扭曲曲頭頂字體也扭曲著。
一麵麵牆走過去。
【虛無的超凡者】
【有能力好色卻又不敢的主角】
第三個，卻不是那個字很長的標簽。
反而是一個簡單得前所未有的。
【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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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三十日，周三，CK小鎮
CK小鎮很美，讓我在這裡生活都可以，我應該能堅持半年。
半年之後必須回國，就像鯨魚必須浮出水麵補充氧氣一樣，我終究是中國人，根紮在中國的土地上。
今天和莊靜老師單獨聊了一會兒，看了自己的標簽。
沒錯，我就是對家庭和事業負責、知恩圖報言而有信、遇事三思謹言慎行、懂得妥協又堅毅剛強、寬以待人但有仇必報的真男人！
‘真’這個字，也是很關鍵的形容詞，不能漏。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記住：現實才是中國，夢境隻是國外！
心有期盼，便會遭心戲弄。
新超心理學的名字是：上帝之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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