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讀心術】確認安遙隻是喜歡自己,不是喜歡蘇晴,他才鬆了口氣。
至於安遙喜歡他這件事?
{靜海}還有誰不喜歡他的?他不想說,不然{靜海}的病房不夠。
晚上,寫完日記,顧然打開綴有橙色星子的香水,進入夢鄉。
公路筆直,如發絲。
道路兩邊儘是卵石,有腦袋大的,也有拳頭大的,不管大小,無不像鐵打一般,這就是戈壁。
戈壁的儘頭,是氣象森嚴的大山群,大山遠得近乎虛幻,將世界圈禁。
這就是【神話公路】。
香水失敗了。
顧然抬手,將【曲柄牧杖】握在手中,他確認方向的同時,黑點從空中降落。
黑龍拔地而起,貼著公路極速行駛。
沒等找到赫拉,卻在中途看見一隻豹子追逐一隻白色狐狸。
如果是在野外,顧然尊重自然選擇,可這裡是【神話公路】,被追殺的大概率是神明。
“救命!”白狐狸果然大喊。
莊靜老師說過,漢朝王符有句話:‘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隻聽赫拉那個女神的聲音,難免會吃虧,多個神明,多重保險。
這麼想著,黑龍降落。
白狐狸急忙跑到黑龍身後。
豹子盯著黑龍看了兩眼,轉身離去,像是夏日的海市蜃樓,忽然扭曲變形,最後消失在沸騰的空氣中。
顧然沒有殺豹子,因為目前為止,還不能肯定誰是敵,誰是友。
他也沒解除黑龍變身,就這麼轉身俯瞰著白狐狸。
白狐狸不見,眼前是一位畫著鬼魅妝容、穿華麗和服、有著兩隻大狐狸耳朵的日本女人。
“我是玉藻前,感謝大人。”日本女人土下座。
【神話公路】上竟然有西方體係以外的神明?不過必須確認這是【黑龍夢】。
“作為謝禮,請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想做夢就做夢。”黑龍很有禮貌。
玉藻前抬起臉,仰望著黑龍小樓般的高大軀體。
“大人,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想做夢就做夢,但我知道一個更根本的辦法,它能讓大人您將夢境變成您一個人的天原。”玉藻前說。
“和赫拉一樣的說辭。”黑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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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會直接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您,隻求您庇護我。”
“彆說什麼庇護,如果你對我有恩,我自然會報答你。”
玉藻前再次俯首,然後露出回憶驚悸之色,道:“大人,天原在現實墜毀之後,天原在夢境的投影也墜入深淵,如今已經遠到與我們完全切斷聯係。
“而這些陰神,正是從深淵中爬出來的,要將我們全部拉入深淵。
“大人如果能從深淵中,將天原重新高舉,就能完全掌控天原夢境,能自由出入天原地界,就算您在現世的身體死去,也能在夢境之中永生。”
“深淵?是指現實丟失的信仰之心?”黑龍問。
重新高舉天原,恐怕是立教,讓世人——或者隻是日本人——重新相信神話故事。
“這是一個辦法,可對大人而言,還有另外一個辦法。”玉藻前說,“您是‘人、陰神、潛意識’三位一體,您可以實實在在的在夢境中抓住天原,把它高舉。”
“那夢境中的深淵在哪兒呢?”顧然問。
玉藻前伏地身子:“隻有一部分陰神知道,它們能自由往返深淵與夢境中層。”
“中層?”
“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界域,上層已經墜毀了,掉入深淵中,在那裡,所有神智都會陷入沉睡,所有神火都會熄滅。”
“那陰神又是什麼?不是人類的心理障礙嗎?”
“一部分是,更多是深淵的‘食欲’,深淵沒有意識,隻是本能地吞噬一切。原先下層是黃泉,可聖人大戰之後,黃泉變成‘吞噬超凡’的深淵。”
一切的源頭,似乎都是那一場波及整個宇宙的聖人大戰。
顧然對此沒興趣,也不信,信了就瘋了。
他略微沉吟,比較玉藻前與赫拉兩人的情報。
淪落成現在這副樣子的起因一樣,目的也一樣——雖然一個是讓他成為上帝,一個是讓他高舉天原。
沒記錯的話,日本神話中,神明的地界被稱為:高天原。
對顧然最大的誘惑,無疑是能在夢境中永生;最大的危險,也是夢境中永生。
是永生,還是瘋了,永遠無法清醒?
顧然不想變成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瘋子。
可惜,不管是赫拉,還是玉藻前,都不知道讓顧然直接獲得‘想做夢就做夢’的能力。
如果可以,他就能一步步來,先用‘是否能隨時做黑龍夢’驗證夢境真假。
目前能確定的夢境真實一麵,隻有【荒草平原】與病人的【心理陰影】。
對了。
“荒草平原是什麼地方?”顧然問。
“荒草平原?”玉藻前不解。
“一片平原,長滿腿高的野草,沒有一條路,夜色像紗幔一樣籠罩,偶爾會有夢魘——也就是怪物,掀開這層黑簾出現。”
“深淵!那就是深淵!”
荒草平原就是深淵?
胡扯。
除了夢魘,顧然還沒有在【荒草平原】中感到危險。
有了黑龍變身之後,連夢魘對他也幾乎失去了威脅。
“如果能找到墜毀的天原,將它重新帶回這裡,我們就能重新獲得可以棲息的家園!”玉藻前還在狂熱的胡言亂語。
首先,不確定這個夢的真假;
其次,就算夢是真的,玉藻前說的未必是真;
最後,哪怕兩者都是真,靠黑龍的力量,怎麼舉起一塊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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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六日,周二,靜海
最近逐漸對自己被女性喜愛這件事看淡了。
蘇晴和我在一起,果然有因為我帥的緣故,這個膚淺的女人。
幸好我也是膚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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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今天建議安遙不要完全放棄工作。
許多患者是因為工作、學習才會生病,但怎麼可能沒有工作和學習呢?
從實際出發,有真實的研究證明,有工作有休閒的人,遠比完全不工作而休閒的人幸福。
何況,對大多數人而言,工作才能生存。
(莊靜批語:很殘酷,也很現實,幫助患者在工作學習的同時享受生活,正是我們的責任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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