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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寺也去了。
江湖傳言是會分手,但斬的是孽緣,正緣不受影響,顧然肯定自信滿滿。
寺不大,求姻緣的也不多,大多數是求財的,這也是求暴富的年輕人們付出的唯一實際行動,平時依然連彩票都不買。
煙囪都不給財神留一個,讓財神怎麼上門?
甚至戀愛也不談,瞧顧然,他就是因為戀愛成了.等等,他好像沒有暴富,反而花錢如流水?
從雞鳴寺出來,天色漸晚,習習的晚風透露著寒意。
“南城不是四大火爐之一嗎?怎麼秋天這麼冷?”為了好看而穿得較少的安遙抱著雙臂。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菲曉曉提議,“晚飯在院子裡吃火鍋,吃完再去秦淮河散步消食?”
眾人一開始的打算,是吃特色美食。
可仔細一想,但凡好吃的,就不太可能隻有某一個城市吃到,如今就是這麼一個時代。
於是他們直接回去。
路上,答應請客吃飯的菲曉曉點了外賣,買了許多食材。
等他們回到民宿,外賣也到了。
問房東借了鍋,再次燒起炭,不久,院子裡便響起好聽的咕嘟咕嘟聲,火鍋的香氣四散開來。
花貓也來了,好像本就該有它一席之地似的。
“豌豆尖要不要?”顧然問。
“多下一點。”蘇晴說。
豌豆尖一燙就好。
“豌豆尖到底是哪個季節的?”夾了一筷子豌豆尖的格格困惑道。
顧然環顧一圈,大家正在吃豌豆尖,裝作沒聽見。
他不禁歎氣。
“乾嘛?”菲曉曉笑罵,“隻要上網一搜不就知道了嗎?”
“我歎氣,是因為明明是我燙的豌豆尖,我卻一根都沒撈著。”顧然再次歎氣。
“哈哈~”眾人都笑了。
安遙笑得最厲害,笑得止不住,以至於其餘人都感到疑惑:有這麼好笑嗎?
等眾人吃了兩筷子菜,安遙才笑著解釋:“其實,我夾的時候就想著一點也不給他留,哈哈哈!”
她又笑起來。
“注意點,”手裡端著碗、拿著筷的菲曉曉對她說,“彆變成奇怪的人。”
安遙笑得更厲害。
格格一臉驚歎:“好像被點了笑穴啊!”
吃過晚飯,因為用的是一次性餐具,收拾起來很簡單,全部放進垃圾袋,剩下的隻有把鍋洗乾淨還回去即可。
女孩們回房漱口、整理妝容的時間,顧然便負責洗鍋。
花貓跳到椅子上,一邊烤火,一邊晃動尾巴。
顧然看不下,洗好鍋,經過時,用全是水的手對它使勁彈了兩指。
“哈——”花貓抬起頭,對著他的背影齜牙咧嘴,好像睡覺的大爺被玩耍的狗撞到了,不願意起身,隻是口頭追罵兩句。
還鍋回來,女孩們都已經站在院子裡,簡單燈泡的光芒下,她們簇擁著蘇晴與何傾顏。
兩人竟然換上了宋朝漢服,蘇晴杏黃裙、何傾顏榴紅裙,兩人都束腰,身形窈窕,靈動曼妙。
看見顧然,蘇晴有點不好意思,說:“何傾顏非要我穿。”
“好看嗎?”何傾顏笑盈盈地問顧然,然後原地轉了一圈,裙擺飄飄,可見質地之輕、裙褶之多。
時間似乎都在少女的裙擺間變慢了。
“神仙妃子。”顧然輕輕鼓掌。
其餘幾位女孩也都紛紛讚歎,表示羨慕。
一行人離開民宿,走沒多遠,就是夫子廟、秦淮河。
走在其中,顧然想起昨晚夢境中華燈映水、畫舫淩波的光景。
“在想什麼?”蘇晴走在他身邊。
顧然笑起來,語氣親昵地說:“老家後山有一片竹林,就算豔陽高照的正午,一個人走在裡麵,也給人一種被綠蔭沉沉壓住的錯覺,眼前的燈火讓我想起那個時候。”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蘇晴眼波中有火光蕩漾。
顧然牽起她的手。
謝惜雅拍下這一幕,格格在一旁道:“好像穿越劇,蘇晴姐姐是古代美人,顧然是現代心理醫生。”
“這樣呢?”何傾顏靠在顧然肩上。
“不要啊,變成倫理劇了。”格格假裝低聲慘叫。
“這樣呢?”菲曉曉把陳珂推上去。
不愧是律師,很會找角度,站立不穩的陳珂直接依偎在顧然懷裡。
格格把謝惜雅也推進去,然後偷笑道:“打起來!打起來!我最喜歡看流血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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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顧然輕咳。
他們在夫子廟前。
不是說在夫子麵前這樣不好,而是周圍人太太太多,安遙都認真打量夫子廟前的楹聯,假裝不認識他們。
陳珂羞得揍菲曉曉,謝惜雅認真拍照,何傾顏笑盈盈地不在意。
蘇晴搖著左手的宮扇,覺得有點熱,臉蛋紅撲撲。
如今有漢服熱,街上穿漢服的不止她與何傾顏,可唯獨兩人,飄飄然如禦風而行。
當街道兩側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她們像是天上的仙女,下界來看看如今的秦淮河。
走在烏衣巷,路過朱雀橋,儘管耳邊聽見的是汽車鳴笛聲,從音響中傳來的歌聲,滿眼的霓虹燈,但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微風的吹漾和水波的搖拂,這些聲音傳到耳邊時,依然顯得複古。
好像裡麵混有古代才子佳人商賈妓女的談笑聲。
顧然站在橋上,看著橋底的河水。
不管橋上多麼熱鬨,水中倒影多麼迷離,河水依然給人一種清幽冷寂之感,像是無情的夢境。
他又想到《冰山療法》,不管是夢,還是現實,心思隻動兩成,還有八成不為所動。
可就算是童玲這樣入門早、天賦高的心理醫生,也隻能在夢境中做到《冰山療法》。
現實中,不算那些心理特殊的,正常人裡麵,就顧然所知,恐怕隻有研究出《冰山療法》的莊靜,能做到凡事心思隻動兩成。
在老門東買了些吃的,眾人悠悠哉哉返回民宿。
天不早了,回去又要一個小時,眾人乾脆挽留陳珂,讓她彆回去。
“睡得下嗎?”陳珂也有些意動。
民宿不大,就一個院子,一共五個房間,客人四間,房東自己一間。
“和顧然睡唄。”菲曉曉用勺子吃地瓜。
用勺子吃地瓜!豈有此舉!
“我們兩個比較瘦,和我們睡一間吧。”謝惜雅說。
“惜雅。”格格捂著自己的臉,“你得罪人的時候,能不能裝作不認識我,不要把我帶進去?”
“她故意的。”何傾顏笑道。
“和我們一起睡吧。”蘇晴吃著烤裡脊肉,“我需要一個人替我分擔和女色狼睡在一起的風險。”
“誰是女色狼?”安遙眨眨眼睛。
顧然看向陳珂——你和菲曉曉說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