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嚴寒香下意識對著空氣嗅了一下,原本無味的山體,多了一點草木香,以及微弱但刺鼻的腐敗。
“是世界樹?”她不太敢肯定地問莊靜。
“嗯。”莊靜點頭。
她站起身,說:“我知道我為什麼能看見世界樹的生命力光流了。”
“為什麼?”蘇晴下意識道。
“【怒放的天堂】,我的心靈世界,就是生命力的極大旺盛,與支撐九個世界的世界樹的生命力,有相似的地方。”莊靜解釋。
“謎題又解開一個。”何傾顏少女偵探似的姿態與語氣,“接下來是具體怎麼複活世界樹,不過有必要複活世界樹嗎?顧然,你把世界樹吃了,你就是世界樹。”
“我要吃到猴年馬月,才能把一座山脈吃完?”顧然故作不解,諷刺這個提議的不靠譜。
“吃下一部分不行嗎?”何傾顏又說。
“心意,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夢境世界,光吃石塊沒用。”顧然解釋。
“也就是說,就算你把這個黑龍的石頭全部吃下去,也沒用咯?”何傾顏看向尼德霍格的石頭遺體。
“是的。”顧然說。
“真沒用。”
“真的沒用。”顧然點頭肯定。
“我說的是肯定句,主語也不是黑龍,是黑龍。”何傾顏看向他。
那你又有什麼用——顧然欲言又止,畢竟在莊靜、嚴寒香麵前,不好意思與何傾顏計較。
這時,小婦人張瑩忽然輕聲開口:“院長,時間到了。”
莊靜盯著腳下的山體瞧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頭。
手術結束之後,疑惑的事情更多。
顧然的【黑龍】出現變化也就算了,之前也過一次,這次多了‘吃下去’的能力,儘管疑惑,但暫時看不出風險。
真正感到疑惑,又令人擔憂的,是莊靜。
世界樹無論真假,都是夢境生物,與夢境生物對話沒問題,但必須是蘇晴與蘇小晴的關係。
蘇晴把蘇小晴當成女兒,還給它取名,可她心底很清楚,蘇小晴是狗,可莊靜與世界樹對話時的態度,卻彷佛把對方也當成了人。
是他們眼力淺薄,看不出她的真心,還是說,這就是她的真心?
“你用讀心術了嗎?”其餘人上廁所時,蘇晴悄悄問顧然。
“怎麼可能?”顧然沒有大聲說話,但用瞪大眼睛的方式加強了語氣,“除了工作,我不用超心理學。
這是謊言。
其實也大差不差,他喜歡讀心,但不喜歡用【讀心術】,前者是靠努力,後者靠本事?
好像有點不對。
“你找機會看看。”蘇晴道。
“我?看靜姨?”
蘇晴看向他,眼壓的意思是——怎麼?!
“晴晴,你想,如果靜姨讓我‘看看’你,伱願意被看嗎?”顧然說。
“隨你,如果你不關心我媽媽,那就不看。”蘇晴道。
“‘隨你’,是我可以隨便看你,還是隨便我執不執行你的命令?”
“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顧然確實稍稍篡改了意思。
“你完全可以直接問靜姨,女兒關心擔憂媽媽,需要理由和拐彎抹角嗎?”他又說。
“你是莊靜院長的兒子。”蘇晴則說。
“那我們的關係豈不是很危險?”顧然低聲笑道,然後那張笑著的臉開始抽搐。
蘇晴的鞋細細碾壓顧然的腳。
“要麼‘看’,要麼問,你自己選。”
“.遵命,組長。”顧然語氣裡帶著求饒。
“如果被抓住,彆說是我的命令,明白?”
“.”顧然點頭。
“說話。”
“.疼。”
“裝瘋賣傻。”蘇晴沒好氣又無奈地笑罵,她根本沒用力,真的隻是細細的碾,力道如按摩。
離開病房,重新身處日光下,有一種看完一場數小時電影的恍如隔世感。
上一刻還在巨大山體上追尋神話的遺跡,這一刻又回到了太陽、水星、金星、地球、月球組成的堅不可摧的現實。
距離下班還有一會兒,蘇晴她們去療養樓,嚴寒香會實驗室,準備研究世界樹的氣味。
顧然跟著莊靜,去了院長辦公室。
第(1/3)頁
第(2/3)頁
經過秘書處,秘書看見莊靜回來,立馬起身準備茶水,等她留意到顧然,立馬給了他一個眼神。
——又來寫檢討啊?
——少囉嗦!
如果說,秘書的眼神是小孩調皮的雪球,顧然的眼神則是惡徒殺人不眨眼的手雷。
“坐。”進了辦公室,莊靜招呼著,自己也在會客區的沙發坐下。
秘書幾乎是緊隨其後,端來兩杯茉莉花茶。
手術持續了三個小時,顧然一口水沒喝,立馬嘗了一口。
花茶的水溫略燙,但能喝,與上次的鐵觀音的苦不同,有點點的甜味。
莊靜端起水杯,優雅地輕吹一口氣——比起吹冷,從視覺效果上來說,更像是她的美麗馴服了茶水,讓茶水的水溫心甘情願變得適宜。
莊靜輕抿了小口,便放下杯子,然後看向顧然。
咕嘟咕嘟喝水的顧然,連忙也放下杯子。
“先喝。”莊靜笑道。
“好了,不渴了。”顧然趕緊說。
莊靜的笑意深了些:“那好,你說說看你的感受,我給你評估一下。”
顧然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將自己發生變化前後的事情,細致地作了複述。
“就像尼德霍格啃食世界樹,你的黑龍以你的心力為是食糧,你的心力增長,黑龍也跟著變強大。”
“您的意思是說,我的力量是兩根手指互推,現在是變成手掌,力量雖然變大了,但平衡沒有打破?”
“可以這麼解釋,但是,”莊靜話鋒一轉,“力量是沒有風險,真正有風險的,是你的吞噬能力,以及想要飛出夢境,進入現實的想法——後者的風險更大,因為沒由來、不可控。”
顧然思考後,道:“靜姨,其實現在還好,我是有飛出夢境的衝動,但也恐懼死亡,怕的是以後。”
如果他的心力繼續增長,想要飛出夢境、進入現實的想法越來越強烈,連恐懼都壓製不住這個想法。
“杜絕這個可能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停止學習,停止成長。”莊靜自語似的說。
顧然沒回話。
不用他說,他與莊靜都清楚,這不可能。
“第二種辦法,不再和黑鳥合體,也就是你說的‘變身’。”莊靜又道。
迫不得已,這個辦法倒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