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啊!”
楊開左右瞥了兩眼,壓低聲音:“好多人都說啊,譚大爺、袁大爺、劉叔他們是見鬼了,被鬼給嚇死的。”
“這你也信,虧你還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呢?”
蘇逸斜睨了楊開一眼,轉身就走:“明天有空了我們去看看樊姨,怎麼說都是鄰居。”
楊開應了一聲:“行,回見。”
“劉叔才五十多歲,唉……”
回到家後,蘇逸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劉叔為人和善,樂於助人,前些年他父母車禍去世,劉叔幫了他不少忙,可惜,好人不長命啊!
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蘇逸這才看向桌子上的快遞:“這是誰給我遞的快遞,我最近也沒買東西呐?”
他剛才出去,就是去取快遞的,不過這個快遞上,沒有遞件人姓名、電話、地址等信息,很奇怪。
“一本書?”
蘇逸拆開快遞,裡麵裝的一本線裝的古書,書頁暗黃陳舊,一看就頗有些年頭。
封麵之上,以古篆寫著兩個黑色大字:“詭錄”。
“《詭錄》?什麼玩意兒?”
蘇逸將書拿了出來,入手柔軟光滑,不像是正常的紙張,反倒是有些像某種動物的皮膜。
翻開書籍,隻見其扉頁上,寫著一段話:“這個世上,有人,亦有非人,非人者,妖魔鬼怪、神秘詭譎也。妖魔鬼怪,曰之詭,神秘詭譎,曰之異,是故詭異長存。”
“詭異者,秉天地陰暗而生,承人世怨憎而出,持萬物靈異而現,無形無相,千變萬化也,藏於天地,匿於人間,百載而活躍,生靈之大劫也。”
“妖魔鬼怪?神秘詭譎?有意思!”
蘇逸來了興趣,靠在沙發上,將書翻到第二頁:“咦,還有圖畫!”
第二頁上,畫著一幅畫,不過卻是黑白色。
畫中是一個人,其人身後拖著長長的影子,影子中一團陰影張牙舞爪,詭異莫名。
雖然那隻是一幅畫,更是以筆墨隨意勾勒而成,頗為簡略,卻給人一種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感覺。
隻是看著那團陰影,就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之感。
“嘶,這什麼玩意兒,怪瘮人的!”
蘇逸打了個寒顫,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驚悚感,但除了驚悚,還有一種新奇感,驅使著他繼續向下看。
圖鑒的旁邊,寫著一段文字:食影,怨憎級詭異,秉陰影而生,棲於人影,以影為食。吞噬影子越多,食影越強大,越可怕。
食影常人難見,唯有死前可知,凡被食影啃食之人影,縱處於光芒之下也不顯,如果被食影啃食殆儘,其人便死,全身無傷無痕,麵露驚恐,外人難名其狀,多以為意外。
欲滅食影,需殺生刀、雄雞血、佛前灰、大紅燭,殺生刀、雄雞血破邪,佛前灰禁影,大紅燭映詭。
滅食影時,置殺生刀於雄雞血中,以佛前灰畫作圓圈,於夜半子時,點燃大紅燭,人立佛前灰所畫的圈子中,待紅燭映照出食影時,以浸染雄雞血的殺生刀斬之,即可滅殺。
“食影?怨憎級詭異?嘿,聽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蘇逸笑了笑,不以為意,繼續向後翻去。
第二頁上,同樣是一幅圖鑒,畫的是一隻貓,隻是那隻貓卻長著一張老嫗的臉龐。
那張臉龐蒼老而腐朽,滿是皺紋,掛著陰邪怪異的笑容,望之而讓人心生戰栗與恐懼。
圖鑒旁邊,則是介紹的文字:貓婆婆,怨憎級詭異,野貓食人屍而成,貓身人臉,聲似嬰啼,常棲居於亂葬崗,晝伏夜出,凡是有人看到貓婆婆,便會被貓婆婆所迷,取眼而食。
貓婆婆畏狗,可以黑狗驅之逐之;若欲殺之,則可以染有黑狗血的桃木釘,釘其身軀,後用大火燒成灰燼,灑在亂葬崗中,即可除之。
“貓婆婆?蠻有意思的嘛!”
蘇逸眼中泛著好奇的光芒,繼續向後翻去,反正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有的是時間。
而隨著翻看,書中記載的東西,也愈發神秘詭譎、怪異離奇。
譬如以夢殺人的夢魘;
見之而迷路的迷蛾;
隻殺人不救人的殺生佛;
學人舉止欲取而代之的鏡靈;
以壽命為買賣的三生當鋪;
行走於街頭巷尾賣人肉餛飩的混沌婆婆;
隻可死人聽不可活人看的詭京劇;
隻有瘋子、殺人狂等才能進入的瘋狂馬戲團;
寄生於人腹、不拘男女老幼的鬼嬰;
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滿地瘟疫的病娘娘;
夜半行走於山野之中、乘之能去往各處的陰馬車;
等等。
整本《詭錄》將詭異大致分為五級,由弱至強分彆是怨憎、凶戾、勾魂、無常、天災,故整本書也分成了怨憎篇、凶戾篇、勾魂篇、無常篇和天災篇五個篇幅,越往後,《詭錄》所描述的詭異越離奇、越恐怖、越怪誕,但也愈發的有意思。
不知不覺,蘇逸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等蘇逸將整本《詭錄》翻完,已是傍晚:“啊……這麼晚了?”
蘇逸隨手將書放在桌上,來到窗戶邊,看著火紅色的夕陽,伸了個懶腰。
“咦,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蘇逸不經意間瞥見自己的身後,似有什麼東西蠕動著。
蘇逸下意識轉頭看去,隻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蘇逸頓時愣在原地。
隻見他的影子中,有一團陰影如碩大的蠶蟲般,緩緩蠕動著,正慢慢啃食著他的影子。
而他的影子,在陰影的啃食下,正一點點消失。
此時,他的雙腿已經變得虛幻透明,不見輪廓,唯有上半身還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