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試圖堅持,“姑娘,婢子力氣大,能做的事情更多。”
那婢女抬起頭:“隻是換個衣服,要力氣大做什麼。”
林瑜:“小西園今日人多又雜,婢子怕旁人衝撞姑娘。”
事不過三,妙華幾次被阻攔,語氣已經不耐,“你隻管留心席麵,我一會兒就回來,有什麼事往後邊知會一聲就是了。”
說罷便拿走林瑜手中的木匣,與那婢女離開席間。
水榭外邊,鵝卵石鋪築的曲徑通向一排青瓦白牆的精舍,旁有竹林掩映,那兒與男客們坐的地方相近。
看著她們進了林子,林瑜才收回視線,心不禁有些發堵。
她實在沒想到,春喜不在,自己辦公室食物鏈底端的身份地位竟然全無改變,比顧雲平還要低上一頭。
他們兩人這時候見一麵其實不算大事,畢竟年紀都不小了,不至於在這時候犯糊塗。隻要那位大爺沒出現,就不會耽擱自己今日離開。
細究起來,林瑜感到不安,還是因為春喜。春喜是個好爭的人,即便在妙華麵前也很少委屈自己,但她在今早偏偏一言不發,目光安靜到讓人心裡發慌。
林瑜拾起妙華落在長案上的一柄紈扇,退去水榭外邊,找了個背陰人少的地方盯著妙華去的地方。
小半個時辰過去,廂房那處還不見有人出來,林瑜往水榭這邊望了眼,婢女們抱著各式花瓶,魚貫走上回廊。
這是要比試插花了。
屆時妙華少不得被提出來,與旁的女客認識認識。畢竟她是與顧家大爺有婚約的人,今日這麼多來客,顧家大爺雖然不在,名頭卻已在到場的客人口中過了個遍。
林瑜避開人群,想要去找妙華,驀地聽見身旁有人提起她。
“咦?妙華剛剛還在這兒呢,怎麼不見人了?”
是三姑娘,她身旁還有個穿素色衣裙的姑娘。
“本來想叫你們二人認識認識,都是姓姚的本家,看來得再等會兒,她說不定是水喝多了。”三姑娘與那素裙姑娘道。
往常都是春喜跟在妙華身邊,三姑娘對林瑜並沒有印象,是以這次她們擦肩而過,她都沒想著叫住林瑜問一問。
等這二人遠了,林瑜踏上先時那條鵝卵石鋪的小徑,往後邊廂房而去。
因著栽了一片竹子,精舍這邊比彆處安靜不少。幾間廂房連成一排,關上門看不出區彆。林瑜自廊道一間間走過,停在靠裡的倒數第二間廂房外。
這間的房門虛掩著,門口落了張女人用的帕子,與妙華常用那張極為相似。林瑜輕輕叩門,“姑娘?”
裡麵未有回應。
推門進去,靠東廂的榻上放著妙華來時穿的衣裙,後房正對著院中的窗戶明明關著,窗沿木框卻有兩道鞋印。
林瑜撐起窗子,正要往外察看,忽而聽見一聲急促的哼吟。五尺之隔,鄰間的支摘窗被撞開了瞬,雪白的□□在餘光中一閃而過。
更急促的哼吟聲逶迤透過窗縫,男女交織,衝擊著林瑜的耳膜。
“妙華妹妹,你的嘴兒真軟,讓哥哥再嘗嘗,嗯?”
咚地一聲,顧雲平似是帶著人換了地方,木製家具搖晃的吱吱呀呀聲挨著牆響起。
林瑜的安全感被這動靜碎成了一堆爛茬子。
她有意咳嗽,做出找人的動靜,隔間卻好似聽不到,又或是壓根不在意,動作依然迅猛。
事情的發展實在出乎意料,林瑜想要離開的念頭在這時達到了,她得快些回碧梧居去,帶上銀子離開這裡。
孰料才至門口,就瞥見竹林中有道身影,朝著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