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澤搖了搖頭,“與方太醫的診斷一致,並未看出我身上有中毒的跡象。”
他與影清還找了其他的大夫診脈,結果也是一樣。
楚若涵聽聞,眉頭皺得更緊,“這怎麼可能?你經查證墨塊與熏香混合,便會產生微量毒素,為何診脈卻診不出來?”她喃喃自語,心中的疑惑與不甘如潮水般翻湧。
顧君澤靠在馬車壁上,神色略顯疲憊,卻仍強打起精神分析:“世間奇毒萬千,或許有極為隱蔽、不易察覺的。”
“影青也去找了,看出此下毒手法的大夫為我診脈,卻同樣未查出中毒跡象,隻是脈相太過虛弱了些。”
車內的氣氛凝重而壓抑,二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
背後之人還真是心思深沉,就算顧君澤懷疑出自己中了毒,可無論怎麼查,他的脈象並無異樣。
楚若涵把從伯爵夫人那兒拿到的安神香,交給了影青,經過查驗,此安神香與顧君澤平常所用並不一樣。
更為確切的說,此安神香看似一致,點燃的味道也相同,但與墨塊融合,並未產生毒素。
而影青之前盯著凝香閣送貨的夥計,確定安神香在入侯府之前,就已經被下了毒。
看來,顧君澤所用的香,與凝香閣平日賣的並不一樣。
楚若寒故意迂回地去找伯爵夫人要,而並未讓下人去買,一是為了掩人耳目,怕被人察覺出他們在查此事。
二是也是想看看伯爵夫人可否知曉此事。
還有崔家為何會牽扯其中?顧君澤當時隻是一個孩子,與崔家並無深仇大恨啊?
楚若涵心中疑團愈發濃重,柳眉緊蹙,“既然問題出在凝香閣,那就把送貨的夥計抓起來,仔細審問。”
影青將目光投向顧君澤,看見他微微頷首,才轉身快步離去。
顧君澤的想法與楚若涵不約而同,凝香閣送貨的夥計定知曉些內情,如今事情撲朔迷離,唯有從他入手,或許能撕開一道口子。
月亮高懸,安陽侯府的下人也都進入了夢鄉,隻有草叢裡,不知名的小蟲偶爾發出幾聲鳴叫,短暫地打破寂靜,隨後又融入這無邊的靜謐之中。
楚若涵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
顧君澤看著她這般模樣,輕聲安慰:“影青辦事得力,莫要過於憂慮。”
楚若涵應付著點了點頭。
顧君澤的目光盯在她身上,那顆冰冷的心,仿佛有一角在悄悄融化。
他本已將生死看得很淡,可如今心裡卻因楚若涵的這份焦急與關切,而泛起層層漣漪。
他何德何能,竟能讓她如此掛懷。
而顧君澤不知,楚若涵隻是擔心他死得太早了,按照前世,顧君澤的命就隻剩半個月了。
他若是死了,楚若涵孤掌難鳴,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影青身著黑色夜行衣,他肩頭扛著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進了鴻蒙院。
那人被一塊黑布蒙著頭,身體軟軟地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