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毛柱還是很有行動力的,和方大海敲定了方案不到一個時辰,方大海幾個剛吃完一頓午飯,他就已經積極主動的和後院的老太太說攏了價錢,並確定好了明兒一早去衙門過戶的事兒。
“真就2根小黃魚談下了?”
倒是方大海還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說50塊銀元一間廂房嗎?這門廳東麵三間一正兩耳按照麵積算,怎麼也比兩間廂房大,真就不提一提了?
“你若是用金圓券什麼的,她或許真不會願意,可你這不是小黃魚嘛。”
何毛柱這事兒辦的自己都覺得十分有麵子,坐在堂屋的靠背椅子上,劃火柴的動作都帶上了幾分意氣奮發。等著點燃了煙,說起話來那種坐地戶的優越感更是直接顯露無疑,臉都帶著幾分紅光:
“如今外頭有多亂你進城的時候也看到了,為什麼這麼亂?嗬嗬,還不是法幣和金圓券那一陣的兌換鬨出來的?有了這樣現成的例子在,紙幣能有真金白銀趁手?這會兒有人能讓她不用自己兌換就送上門,便宜幾個錢怎麼了?權當是讓錢販子過個手了。”
彆鬨了,這理由不成立好不,誰還嫌錢多呢?
方大海心裡吐槽,不過臉上卻露出了幾分感激的摸樣,恭維何毛柱說到:
“這也就是二叔去說,老太太給您的麵子,不然誰知道我們呢,再好說話也輪不上不是。”
這話中聽,不過將好都兜攬在自己身上……雖然何毛柱覺得自己臉皮挺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壓住比ak翹的還高的嘴角,隔空捧了一把老太太。
“說實話,老太太人是真不錯,為人特彆大氣,若非家裡小子讀高中實在拋費大了些,遇上你們這樣都是孩子的,真沒錢隻要說一聲,讓你們白住些日子都是肯的。當年我剛買房子那會兒,手裡錢不湊手,老太太還送了一袋米給我救急呢。”
哦哦,對,你們都是好人,我知道了!
咦,他聽到了什麼?讀書?他還真漏了這個,家裡可都是孩子。
不過這個事兒先不急,按照他知道的,等著解放軍入了城,沒多久就要展開掃盲運動了,到時候借機讓大家夥兒都讀書,那樣更符合他們這樣鄉下來的窮人家孩子的人設。
未來窮人更吃香,他可不能丟了這保命符!
所以啊,未來的事兒未來再說,現在最急切的事兒是:
“那今兒……能不能讓咱們先住進去?二叔,我這……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若是不成,我們怕是要打擾二叔您一家了。”
明兒去換契書,那今天怎麼辦?這就是目前方大海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呐呐呐,有個長輩的好處這會兒就體現出來了。
“啪”
一聲脆響,一把鑰匙被何毛柱拍到了桌子上。
“這事兒你不說我也想到了,看,那兩間耳房的鑰匙,我給你拿來了,一會兒你就帶著弟妹們過去收拾收拾,晚上就能住下。老太太說了,這一晚全當是試用了,不收租錢。”
哈,買房子還有試用期?這話可真是夠新鮮的。
不過這鑰匙來的真是夠及時的,讓方大海對何毛柱,這個長得不怎麼卻挺貼心的二叔,又多了幾分熱情。
“多謝二叔。今兒若不是老天開眼,正好遇上了您,我家那幾個還不定怎麼樣呢。天氣都開始冷了,要是沒個住處,我還能湊合,可香草這樣大的,真未必扛得住,若是病了那就糟了。”
“這麼客氣乾什麼,都是親戚,就是沒這鑰匙,我家一樣能住,擠一擠的事兒,能難到哪兒去?要我說,這遇上啊,也是咱們爺幾個的緣分到了,我家這兩個以後可就就多了伴兒嘍。”
說到兩個孩子,何大清轉圈看了看屋子裡外,對著王桂香問到:
“大鬆呢?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也正想去找呢,他……”
“媽,不好了,爹不見了。”
屋子裡,幾個人才說到何雨鬆,何雨鬆就出現了,還是從前院飛奔著,邊喊邊往家裡衝的那種。引得屋子裡的人不由自主都走出了門,院子裡其他屋子也探出了一個個的腦袋。
“瞎喊什麼?我怎麼就不見了?”
何毛柱看著滿頭是汗、滿臉驚恐的兒子,語氣滿滿都是無奈。明明他在家,這小子怎麼就能說不見了?眼睛都長那兒去了?還有這表情,這是見著鬼了不成?
“啊?爹你在家啊?不是,不是,我去你賣包子的地方找你,沒見著,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
和何雨蘭同齡,隻小了幾個月的何雨鬆這會兒還是個12歲的少年,雖然長得老成了些,看著有14、5的樣子,可性子卻比吃夠了苦頭的何雨蘭單純了好些,這會兒見著爹麵色不好,還能傻不拉幾的將自己聽的玩笑話當真事兒一樣說出來。
“還以為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說你和娘們跑了,還領著一堆孩子。”
“哈哈哈。”
“老何,你這豔福不淺啊,憑空都能多出個娘們來。”
“關鍵是一堆孩子,這是拉幫套去了?哈哈哈!”
所有人都覺得,那肯定是街麵上那些無聊的、惡趣味的人逗何雨鬆玩兒,故意這麼說,想嚇唬嚇唬這楞孩子。沒見何毛柱好好在家呢嘛,所以一個個除了打趣就是湊熱鬨,隻有後頭跟著出來的方大海麵色有些詭異。
雖然這會兒確實隻是個笑話,可這年頭拿拉邦套說事兒……王桂香可還沒死呢,這誰啊,嘴巴這麼毒?
“咦,爹,家裡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