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香想著讓孩子們去問問何毛柱,卻不知道這會兒何毛柱自己也正迷糊著呢。
他賣的是什麼?包子呀!哪怕都是些酸菜包子呢,可就這時候京城百姓的生活水準,活著都難,家裡沒點餘錢的人家誰會來買?
就是有餘錢的,就咱們這勤儉持家的老傳統,不是饞的不行,或者偶爾犒勞一下孩子什麼的,也舍不得花這錢。畢竟這包子,最低那都是二合麵,比粗糧貴多了;酸菜還特彆開胃,一不小心就容易吃多,加加減減一算,差額都能夠一家多吃一頓了。
所以啊,在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年代裡,十分不利於底層老百姓隻求存活的飲食價值觀。
可今天卻奇了怪了,生意竟然意外的火爆,走過路過的隻要問了價錢,高低都會帶幾個走,以至於原本能賣2個時辰的量,這會兒不到一個時辰,愣是賣的就隻剩下了不到十個。就這還有不遠處和他一樣擺攤的師傅過來招呼,讓他幫忙留兩個。你說,何毛柱能不迷糊?
他這會兒都懷疑,是不是早上去財政署的時候,不小心讓衙門裡供著的財神爺瞧上,要收他當上門女婿了!!
就在何毛柱遲疑要不要重新確認一下自己的長相的時候,方大海帶著何雨鬆來了。
隻是一個招呼,就將何毛柱對於自己有可能的,財神爺上門女婿的身份打了x,腦子重新清醒了。
何雨鬆那就是何毛柱的少年翻版,那十歲看著有點小老頭樣的滄桑臉,顏值劣勢太明顯了。少年都這樣,他這小四十的人,說不是老醃瓜,他自己都不信啊。
等著再聽方大海說起糧食漲價的事兒,好嘛,何毛柱那是什麼都明白了。
“我說呢,怎麼今兒一個個的買包子那麼利索,合著這是覺得占了爺們便宜了?嘿,這街坊情分可真是夠厚重的,一個都不和我說一聲。”
何毛柱自嘲的撇了了下嘴角,隨即眼睛一掃,衝著街邊的一個17、8歲,瘦竹竿一樣拉板車的窩脖招了招手,等人過來之後,從蒸格裡取了兩個包子,對著那人說到:
“大春子,一會兒跑個腿,幫我將這攤子送回家,我用兩個包子當腿錢,成不?”
“那肯定成啊,我家小兩月沒吃過細糧了,有這兩個包子,分分都夠我家四口人混上一頓了。”
大春子笑嘻嘻的說著話,可眼睛卻一直盯著那蒸格,嘴巴也一個勁的咽著口水。就這形象,再結合一下他剛說的話,哎呦,誰還不明白他這是想多討點包子?
方大海忍不住想笑,隻是礙於何毛柱在前,生生的憋住了。可他憋住了,何毛柱那好大兒何雨鬆沒憋住啊,傻不拉幾的居然還就上鉤了。
“四個人?兩個包子?你們怎麼吃?”
“還能怎麼吃,一人半個唄,我弟,我妹分一個,我和我娘分一個,正好。”
這是正好?這是賣慘吧,看看,何雨鬆表情都開始變了,看向自家親爹的眼神裡都帶上了祈求。
遇上這麼一個兒子,你說何毛柱怎麼辦?
隻能又拿了一個,和前兩個一起包在了毛紙裡,沒好氣的說到:
“我說,你明知道我這兒子最是心軟,還特意這麼說,太講究了吧!好歹大鬆還喊你一聲哥呢。”
見著自己目的達到,這年紀小小就學了一身油滑的大春子立馬舔著臉開始討饒了。衝著何毛柱拱了拱手,說到:
“我那不是想省錢嘛,何叔您可彆和我計較。”
說完這一句,大春子還利索的從懷裡摸出了3個銅子,往攤子上一擺,搓手說到:
“麻煩何叔再來一個。”
“你小子,算了這三個錢你也彆給了,今兒這四個包子就算何叔請你了,一會兒把攤子送回家的時候,記得給我放廊沿上就成。”
那怎麼不成,這可是4個包子呢,回家一人一個多頂額啊。
大春子利索的將自己的板車往熟悉的鋪子門口那麼一放,轉身就推著包子攤開始往南鑼鼓巷裡頭走。腿腳快的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樣。
“二叔,這生意不做了?”
“都快賣完了,還做什麼?走吧,咱們去買糧食。”
何毛柱拍了拍身上,將圍裙和袖套扯了下來,塞到斜跨的布包裡,領著兩個半大小子就往糧鋪而去。
方大海一看這樣,趕緊湊到何毛柱邊上,小心的說到:
“二叔,出來的時候二嬸給了10個大洋,這錢我這會兒給你還是……”
“大街上不方便,一會兒到店裡付錢的時候再說。”
“成,一會兒我這裡先給。”
“對了,大海啊,你家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