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楚韻簡單和王媽打了聲招呼,讓她不要告訴季晏禮,自己先回去的事。
但楚韻也沒回傅家,更沒有回宿舍,而是打車去了江景的出租屋。
江景這段時間在備考,基本上很晚才睡。有時候感覺壓力大得不行,就靠著給咖啡強行給自己通宵。
開門之後,江景看到楚韻穿著有些被扯壞的禮服,淩亂的頭發,還有一雙顯得異常突兀的一次性拖鞋時,瞬間緊張起來。
“出什麼事了?先進來。”
江景給楚韻倒了杯熱水,隨後給她取出一雙棉質的男性拖鞋,“先穿這個,一次性拖鞋底太薄了,容易受涼。”
“還有,你的腿怎麼了?為什麼會纏著繃帶?”江景擔心地摸了摸楚韻腿上的繃帶,“都變鬆了,誰給你纏的技術這麼差?你坐著彆動,我重新給你弄一下。”
江景從櫃子裡拿出家用醫療包,蹲在楚韻身側。
這會不管他怎麼問,楚韻就是不說話。
在將原有的繃帶拆掉之後,江景愕住。
楚韻小腿傷口處的皮肉,像是被憤怒的野獸撕扯過,向外翻卷著,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形狀。
乾涸的血漬,如同歲月侵蝕的鐵鏽,黑褐色的痂塊歪歪扭扭地附著在傷口上,好似一塊塊猙獰的補丁。然而,那痂塊並不能完全阻擋血液的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如同頑強的小蛇,從痂縫中蜿蜒爬出,在慘白的肌膚上緩緩流淌
因為剛剛在季晏禮家中洗澡時,楚韻摁錯了浴缸的按鈕。導致水流從四周冒出,泡濕了她的腿部。
再加上她一直沒有取下繃帶,導致現在傷口周圍的皮膚腫脹得厲害,像是充了氣的皮囊,呈現出一種令人膽寒的青白色,仿佛是被抽去了生氣的死物。
“你,小楚,你到底怎麼了?我你不說的話,我先送你去醫院!”
江景擔心得要死,一把抗住楚韻的胳膊,正要把她背起來去醫院時,楚韻才開口。
“我沒事,阿景。就是摔到被磨破了而已,我沒事的。你幫我塗點藥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呀!”江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都成這樣了,還在嘴硬!趕緊的,把嘴給我閉上,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掛急診!”
楚韻拗不過江景,被他背著去了市醫院。
還好,楚韻的傷口沒有深入到骨頭裡,醫生做完清創,讓護士用生理鹽水衝洗了一下,隨後上了藥,包紮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天都快亮了。
江景擔心楚韻肚子餓,下樓給她買了黑米粥和菜夾饃。
“我聽李白桃說,你昨晚跟季總去什麼遊輪宴了,怎麼成這樣了?季總沒管你?”
楚韻喝了口黑米粥,“阿景,以後不要再提季總了。我決定等過段時間,和傅庭州離婚之後,再去重新找一份工作。”
“為什麼?我看季總對你那麼好,還給你開那麼高的工資,請專業的經濟學老師給你補習講課你怎麼會想著離開他?”
“昨晚,我遇上季總的前女友了,她這次回來,我聽說是要和季總結婚的。而且季總家裡,還放著許多關於她的東西。估計,季總這些年來也是一直在乎她的吧。”
江景幾乎是要把下巴都驚掉了。
他猛烈地咳嗽幾下,用手背捂著嘴,看了一眼周圍沒人之後,才小聲道:
“那他之前怎麼和你做那種事啊,我看來這季晏禮也不是個好人啊。
小楚,果然有錢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好你發現的早,及時做決定離開,要不然”
江景話音未落,就聽到自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一看,是一串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號碼。
江景還以為是詐騙的,給楚韻也看了一眼,“你看看,現在的詐騙電話,天還沒亮就給人”
“等等,阿景,這是季總的號碼。”楚韻愣住,指著屏幕道。
江景:“季總給我打電話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