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層的雕像隻有巴掌大,也看不出用的什麼材質,卻格外精致,兔子身上的毛、滕蔓的花蕊和青年衣服上的褶皺都清晰可見,而且隻要看見就能認出是誰來,可謂是與小黑、小紫、葉祈等比例縮小的。
與之相比,第三層的第一個格子裡的那對姐弟就敷衍許多,大致看出個輪廓,不過弟弟的小人是獨臂的。
1872覺得這樣的細節不要也罷。
在眾人都忙著自己事情的時候,葉知知又陷入了夢境之中,這次她出現在一個黑漆漆的通道裡麵,若是換做一般小孩怕是要嚇哭了,而葉知知看了看就邁開了小短腿朝裡麵走去。
沒多久葉知知就走出了通道,麵前出現了三個通道的入口,她動了動小鼻子就果斷地走進了最左邊的,這次出去後葉知知麵對的是六個通道的入口,她隻是看了眼就選了一個入口進去。
需要葉知知選擇的通道入口越來越多,她嘟著嘴多了點不耐煩,可每次都毫不猶豫地走進一個入口,就好像隨便選的一樣。
葉知知確實不知道這通往哪裡,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入口需要她選擇,她隻是聞到了她爹血液的味道,雖然有些山洞裡也有,可她就是認準了她爹的血味最濃的,她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吃她爹的血,她爹的血那麼香甜,她都沒能嘗到呢!
這一路橫衝直撞,葉知知竟然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她都不知道鑽了多少洞,在她都考慮要把這裡拆了的時候,終於看見了一扇朱紅色雕刻著飛禽走獸圖案的大門。
葉知知認不出上麵都是什麼動物,她也懶得多看,而是直接走過去想要推開那扇大門。
與那扇大門相比,葉知知顯得太過渺小,而且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她就感覺被燙了一下。
葉知知本就因為走的太久又累又煩,這會被大門燙了下,瞬間脾氣上來了,她握緊小拳頭怒視著這門,眼睛變成濃鬱的黑色,仔細打量了下周圍,就好像一隻靈活的猴子爬到了門旁邊的雕刻著玄鳥圖案的石雕那裡,看起來毫無威脅的小拳頭直接照著玄鳥的頭錘了上去。
一拳,兩拳,第三拳的時候,玄鳥石雕破碎。
葉知知繼續錘,硬生生避開了門給自己開了個洞,她也不走門了,直接從洞裡鑽了過去,然後跳了下去,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
等進到大殿中的時候,本來乾淨漂亮的小姑娘已經變成臟兮兮的了,與這華美的大殿格格不入。
這會1872不在,葉知知就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小手,朝著大殿中間的寒玉床跑去。
寒玉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年輕穿著華服帶著玉冠的青年,那青年眉眼如畫,和葉祈那種極致的俊美不同,他男生女相給人一種雌雄莫辨的美,臉色慘白躺在寒玉床上,更多了一種柔弱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去想這青年睜開雙眼時會是何等風華。
但凡站在這裡的是彆人,哪怕是個同為男子的人,都會忍不住升起憐惜之情。
可此時走到寒玉床邊的是還沒有床高的小不點,葉知知這會正踮著腳爬上床,上床後被冷的直跺腳,她不樂意站在寒玉床上凍腳,就站在了這個青年的身上。
離得近了葉知知能更清晰的感覺到這個青年身上不僅有他爹血的味道,還有更濃重的血腥味。
葉知知的眼睛依舊是純然的黑色,她能看到無數的血從外麵流入寒玉床下,那下麵幾乎是個血池,血池裡升起無數的氣流入這個青年身體裡,滋養著這個早已死去的人。
這個青年已經死了,卻又好像要“活”過來。
葉知知直接截斷了一小股氣,放到嘴裡嘗了嘗,帶著血腥味的濃鬱生機讓她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她能分辨出血池裡的血有人類的、有靈獸的、有妖獸的、有植物的,還有她爹的,那些生機都是血液中提煉而來,有些血液的主人已經死了,有些還活著。
葉知知氣的在青年屍體上直跺腳:“可惡,為什麼有人的!”
她心中知道有些事情是1872的底線,她不是怕1872,隻是不舍得1872傷心而已。
葉知知心念一動,在兜裡掏了掏,掏出了隻有她拳頭大像是玉石雕刻而成的小紫,小紫和她心意相通出現後也無需葉知知說什麼,就直接通過寒玉床鑽進了血池之中。
1872隻是說不讓她吃任何和人有關的東西,又沒有說不讓小紫吃,再說那裡麵也有她爹的血,四舍五入也算是她爹的東西,是1872自己說的,她爹的東西就是她的。
葉知知雖然不認識什麼天材地寶,也分辨不出法寶,可是她能感覺到什麼東西上的能量最充裕,所以毫不客氣地開始扒拉青年身上的東西。
玉佩拽掉、衣服發冠扒拉掉,手上的扳指拔出來,手腕上的鐲子擼下來,她甚至沒有忘記把那雙靴子給拽掉,正好給她爹穿,她能看出來這些比她爹身上穿的好多了。
葉知知實在太小了,撅著屁股忙來忙去的時候,也沒法避免把人掰來掰去,斷個胳膊扭個腿也是正常的,而且她還嫌寒玉床太涼就踩在青年的身上。
隻是葉知知沒有看見在她背對著青年的臉,拽青年靴子的時候,青年睜開了眼,那眼神裡滿是怨毒,可是在葉知知心滿意足地把靴子也裝進兜兜裡轉過身時,青年依舊是閉著眼安詳的模樣。
葉知知盯上了青年的嘴,準確點來說是青年嘴裡含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