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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裡走,”將胳膊毫不客氣地支在了我腦袋上的貓女說,“走到那個沙發前,看見了嗎?”
“我到底在今晚扮演了什麼角色?”我問道,“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拐杖。”貓女說。
我:“……”
她倒進沙發裡,一邊使喚我拿來放在茶幾下的醫療箱,一邊粗暴地扯開製服,露出看起來相當慘烈的傷口。細細的血絲淌過起伏的肌肉線條,將淤青和傷痕染得亂七八糟。
貓咪們逐漸圍了過來,擔憂地喵喵叫著。
“呃,”我說,“我現在要做什麼。”
“縫過衣服嗎?”貓女推開一隻細長的黑貓,“也懂給傷口消毒吧?”
“……你什麼意思。”
“幫我縫一下傷口,”貓女輕輕擺弄起了她的麵罩,並沒有要摘下來的意思,“用那些肉色的線,縫完後記得用有蝙蝠圖案的噴霧罐噴一下。”
我不太想問她是怎麼拿到那個看起來就很‘蝙蝠俠’的噴霧罐的。
說實話,我其實不是很害怕——我爹死前的場景可比這個嚇人——也不太擔心,因為是貓女主動提出讓我縫的,要是縫的不好那也是她的問題,不是我的。
……所以她為什麼不去湯普金斯的診所,醫生不是比我靠譜嗎?
我又想起那枚小小的,長得有點像石子的金屬物件。它正靜靜地躺在我的口袋裡,已經被體溫焐熱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貓女受傷和這玩意有關?
反正不追求美觀,我確認縫好後就將噴霧罐對準了傷口,摁下了按鈕。
沉重的苦味立刻在屋子裡散開,本來圍得很緊的貓咪們立刻後退,發出疑惑的咕嚕聲。隻有一隻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白貓還留在原地,淺粉色的鼻子皺巴巴的。
“咳咳,”貓女顯然也被噴霧的氣味熏到了,“卡尼,好女孩,快退開。”
毛蓬蓬的白貓猶豫著咬住了我的腳踝。
雖然沒什麼痛感,但我還是慘叫了一聲,嚇得卡尼瞪大了眼睛。
皮膚上全是冷汗的貓女給自己扇了扇風,疼痛會快速消耗精力,她肉眼可見地沒剛找到我時那麼精神了。
我茫然地坐在了地毯上,雙眼放空地看著手中沾血的銀針。
……我今晚本來是想乾啥來著的?
……哦,對,一開始是想出門勘察一下東區最近的動靜,結果路上看見了凱瑟琳。凱瑟琳在那咳嗽,我就看了一會兒——剛想到她是不是得去醫院看看,更需要去醫院的貓女就來了。
……結果就被當成免費傭人了。
“嘿,”噴霧似乎起效了,貓女動了動身子,低頭看向我,“想什麼呢?這麼專心。”
在想怎麼用噴霧把你嗆死。
“彆生氣,小老鼠。”女人伸出手,用指腹用力抹去了我額心乾涸的血跡,“下次我會提前和你說的。”
我驚悚地抬頭:“你還有下一次?”
貓女似乎真從我和她的對話中得到了什麼樂趣,那雙綠眼睛彎了彎,塗著鮮豔口紅的嘴唇也微微抿了起來。
她的手指從我的臉側滑下,順著脖子一路來到胸口。她沒脫製服手套,尖銳的末端抵在我的衣服上,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的爪子。
如果現在坐在這裡的是彆人,氣氛可能會因為她的手指過於曖昧的滑動方式而變得古怪起來,可坐在這裡的是我。
“閒得沒事乾可以找個韋恩偷偷,”我拍開她的手,“我的報酬呢?被這麼唐突地拽過來,你總不能什麼都不給我吧?”
“真小氣。”貓女回到了正常模式,尾音沙啞又輕柔,“好吧……你要不要跟我學東西?”
我一愣。
學什麼?學怎麼偷東西嗎?
誒不對,好像真的還可以,畢竟她可是貓女……
“不對,”我問道,“為什麼是我?”
貓女的眼神突然遊移了一瞬間。
“算是補償吧。”她說。
補償?你乾什麼了,才需要補償我?
我順著繩梯爬上去時還在想這件事,那個暗門有點難開,我費力頂了半天都沒頂開。就在我蓄力,即將全力撞上去時,暗門卻突然開了。
沒收住力的我:“!”
我的上半身啪的一下就鑽了出去!
“什麼情——”我抬頭,“況……”
蝙蝠俠沉默地扶著暗門,和我四目相對。
一陣可怕的死寂。
有微風吹過,揚起了他漆黑的披風,也喚醒了我的大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慘叫出聲,飛速向通道裡縮去!
蝙蝠俠明顯想鬆手,用暗門摁住我——為什麼有種老鼠夾抓老鼠的既視感——但他鬆到一半時硬生生又抬了起來。
“等……”
在他低沉而可怖的嗓音中,我鬆開繩梯,通過自由落體的方式短暫逃離了恐怖蝙蝠人的語音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