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很忙。
白天在賽琳娜家裡一邊背哥譚地圖一邊咬鉛筆,晚上跟傑森滿大街挑選受害車,偶爾還得合理安排夜間行程,因為我需要跟著貓女在房頂上跑來跑去練勾爪。
今晚我剛撬完輪胎,就急匆匆地往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方向趕——所以為什麼是阿卡姆?
“隻是想讓你熟悉一下地形,”站在房頂的賽琳娜說,“萬一你哪天被關進去了呢?”
我:“?”
“項鏈戴上了嗎?”賽琳娜看了看我的脖子。
“戴了戴了……”我無語地撇撇嘴,“就在這兒掛著呢——”我挑出衣領下的月亮吊墜,給賽琳娜展示了項鏈還好好地在這兒。
這條項鏈是賽琳娜拉我去偷珠寶店,結果蝙蝠俠聞著氪石的味兒就來了,成功把我嚇得半死後,賽琳娜送我的禮物——其實更像是賠償——前幾天她把它短暫地要了回去,說要給它添點新功能。
我懷疑她的靈感來源於羅賓——他總喜歡帶一大堆花裡胡哨的道具,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總之賽琳娜小小地加工了一下項鏈,在吊墜那裡加了個不顯眼的小夾層,隻要摁下吊墜表麵最大的那顆鑽石,夾層就會彈開,露出裡麵的刀片。
刀片不大(畢竟吊墜本身也沒多大),不過如果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割繩子開鎖什麼的應該都沒問題。
“那就走吧,”賽琳娜推開窗,“昨天蝙蝠俠剛來過一趟,所以今晚會比較安靜……”她輕巧地跳了下去,落地時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和刻板印象中滿是病患尖叫的精神病院不同,阿卡姆裡算得上安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的病患平均學曆較高,比較有素質,還是因為賽琳娜說的那樣——他們安靜是被蝙蝠俠嚇得。
“那邊有監控。”我指指角落裡一閃一閃的紅光。
“沒關係,有人會處理的。”賽琳娜說,“這是我和他交易的一部分。”
我們走過普通的鐵門牢房,有人認出了貓女,隔著門大叫了起來——可本該迅速趕來的守衛們並沒出現。
叮當一聲,走廊儘頭的電梯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應聲而開,把我嚇了一跳。
“走吧,”賽琳娜倒是很放鬆,“我們得去更深的樓層看看。”
無人觸碰的電梯樓層按鈕自動亮起,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躡手躡腳地擠在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電梯裡也有監控——鮮明的紅點在黑漆漆的鏡頭中央有節奏地閃爍著,像在對我們眨眼。賽琳娜靠在扶手旁活動肩膀,連看都沒看一眼監控。
嗡嗡的運行聲響起,金屬轎廂開始下行,輕微的失重感成功令我更加緊張了。
我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你做交易的是誰?”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賽琳娜揉著脖子,“畢竟你隻是一驚一乍,不是傻。”
我:“……”
“豬麵——啊,他的真名叫拉茲洛·瓦倫丁——敢惹我,那他就要做好被報複的心理準備。”珠寶大盜陰森森地笑了兩聲,“我可是相當記仇的。”
“所以你給那位黑乎乎的家夥發去了組隊邀請,”我說,“你提供美發沙龍的構造和那些……麵具人的信息,他負責給豬麵一個進阿卡姆的機會?”
“以及給我一次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散步的機會,”賽琳娜說,“讓他鬆口可真不容易,天知道他的嘴巴到底是什麼做的——”
電梯逐漸慢了下來,我們似乎快到了。
“這是第幾層?”我看向一片亂碼的電梯屏幕,“地下十八層嗎?”
賽琳娜被我逗樂了:“樓層並不重要,你隻需要知道這裡關的都是明星人物就行。”
……明星?什麼明星?
叮咚一聲,電梯門向兩邊彈開,明亮到刺目的光迅速灌滿了轎廂,閃的我和賽琳娜雙雙眯起了眼睛。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裡……”我聽見賽琳娜小聲嘀咕,“真是……震撼。”
當適應了光線,跟著她走出電梯後,我短暫地懵了一下。
這一整層的牢房都是透明的巨型正方體,遠遠望去,你能看見裡麵走動的人影和生活用品——但令我發懵的不是這些宛如魚缸的牢房,而是病人的數量和麵孔。
牢房離電梯最近的是螢火蟲和殺手鱷,後麵的是毒藤女(這麼快就被抓回來了?真的假的?),再靠後的是謎語人,泥臉……我隨便一掃,就能想起他們的名字。可現在,這些在哥譚鬨得翻天覆地的家夥都被關在透明籠子裡,身上還套著囚服。
這一整層樓幾乎都由白色構成: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刺目的白光……我沒往裡麵走幾步,就感到了強烈的不適。
“誒呀,泥臉。”賽琳娜走到泥臉的牢房前,“我還在納悶他最近去哪了呢,果然是被蝙蝠俠抓回來了。”
泥臉毫無反應,他癱在地上,眼睛根本沒往賽琳娜這邊看。
“……”我在她身後探頭探腦,“他看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