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是不彈了還是琴弦真的斷了?弦斷有誰聽一句此時隻是屬於文學上的意相,不用真的彈斷琴弦來應景吧。
楊清很尷尬,他隻是有感而發,誰料想就因為這使得琴聲斷了,應該不關自己的事吧,許是琴主人彈累不彈了。
他想立刻躲進屋裡,可一想這未免太過無禮和有一絲猥瑣,故而隻好故作鎮定地起身說道:“清一時失語,驚擾了貴主雅興,抱歉之至,還望海涵。”
抬頭望去,那閣樓窗戶處出現了一道人影,燭光朦朧,看不清身形,隻立在窗邊也不出聲。
楊清見此也不知如何收場,略感無趣,隻好收起拜姿,雙手背在身後,仰頭望月,故作淡然。過了片刻,一處烏雲飄了過來將明月遮住,他隻得又望閣樓上看去,不知何時那窗戶背後的人已經走開了。
這.......
算了,還是去燒水,洗洗早點睡吧。
閣樓中,一位年輕女子正在收起一把古琴,旁邊還有一侍女裝扮的女子持手而立。
“娘子,剛才那人就是租下旁院的客人,婢子上來打掃閣樓時見過幾次。”
收琴的女子道:“嗯,我知道,那天顧大娘對我說過,此人姓楊名清,是來成都遊學的。”
一旁的侍女繼續說道:“這位楊郎君驚擾女郎撫琴,女郎為何不問責於他?”
那女子將琴裝入木匣,轉過身微微笑道:“我在夜晚撫琴,旁人不曾怪我驚擾,我怎能反怪彆人?”
女子不待侍女回答,繼續道:“再說這人剛才一句似詩又不是詩的妙語卻是正好說中了我的心事,非是驚擾,而是我有所感懷罷了。”
“婢子明白了。”
“木蘭,你去將顧大娘喚來。”女子對那侍女吩咐道。
楊清洗漱完了,正要將院門鎖上,突然院門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何人來找,成都城自己可就隻認識幾個人。
楊清隔著門問了一句:“何人啊?”
“楊郎君,是老身。”
門外傳來一句老婦人聲音,楊清識得是顧大娘,連忙將門打開,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右手持著一盞燈籠,笑著看著自己。
楊清讓開身形請她進了門:“顧大娘,還未曾歇息啊,這麼晚了,不知有何見教?”
“楊郎君,打擾了,後日是我家娘子的生辰,她打算邀請眾位高鄰明晚前去家中吃酒,故而讓我來此相邀。”顧大娘回道。
原來是請人賀生,嚇某一跳,還以為說好的房錢又變成半年一付,前來索要後續的房租呢?
楊清暗暗鬆了口氣,拱手謝道:“既是貴主人生辰,清後日定會前去祝賀。”
“既然郎君應了,老身就先回去了。”
“大娘,慢走。”
楊清將顧大娘送出院門,鎖上了門栓,進了居室躺在床榻上回想今日與李瑜相談之語,知他確有邀請自己出仕之意,隻是不知後麵如何計較,打算過幾日再去問問,又轉念想著明日給房主賀生該準備什麼禮物,想了半天卻又未想出來,忽而感到眼皮沉重,就乘著困意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