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雷雄瞧了一旁的柳隱一眼,見他無意回話,當即清了清嗓子,回道:“稟府君,卑職以為如今大軍已有三千之數,可編成六個曲,如今隻有我與柳曲長兩人,是否還要再從軍中提拔四名屯長升任曲長?”
楊清道:“此言有理,汝有何方略?”他知道雷雄能有此問自是已有想法,故而問之。
雷雄道:“府君,非是卑職為原先的老兄弟們說話,隻是他們久曆戰事,經驗豐富,功勞不小,是該提拔一批以慰眾軍之心。”
楊清心想雷雄這話倒是實話,此人能為袍澤出聲倒是個重情義之人,遂道:“汝所言有理,其餘三個空缺就從老卒中挑選。”
說完,又側身對張嶷道:“伯岐,曲長人選就依孟烈之言。另外我從成都帶來的八十名精銳士卒直接量才任命為新曲的軍官,剩餘空缺則從新卒中挑選補充。此升遷之事,汝要細細察之,不要誤了整軍事宜。”
張嶷抱拳道:“諾。隻是府君,曲長不是空缺四個嗎?”楊清回道:“吾準備任命沈達為曲長,讓他也去帶一曲新兵,我身邊有周興領頭護衛即可。”
原來如此,張嶷心想沈達從軍多年,技藝純熟,更可況以門下掾調任曲長完全合適,再說沈達也是府君心腹之人,他來到軍中更能使府君掌控好郡兵。
雷雄的提議已過,楊清見柳隱進來之後一言不發,遂問道:“休然有何心思,不妨說給大家聽聽。”
柳隱答道:“府君,張司馬和雷曲長所言皆周密足備,隱十分讚同。隻是卑職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府君示下?”
楊清奇道:“何事?”柳隱道:“如今我軍已有六曲之數,敢問府君,這兵種人數該如何分配?”
楊清聞言以手扶額,笑道:“此事是吾疏忽了,多虧休然提醒。”說著,又向張嶷問道:“武器裝備的數量可盤出來?”
張嶷回道:“已盤出。除去我等從成都帶來的三百口七十二煉環首刀以及兩百架六石的臂張弩外,城內兵器原有三十煉或四十煉環首刀一千四百多口、長槍一千餘把、長矛一千餘把、長戟五十多把、短戟二十多把、弩一百多架、弓三百多張、箭矢三萬多支、鐵甲三百多副、皮甲一千二百多副、重鎧十一具。”
“城中武備還不錯,比我起先預計得要好些。”聽完張嶷的稟報,楊清稍感心安,城中武器勉強能夠武裝一千刀盾兵、一千長槍兵、六百多弓弩兵,帶甲戰士能有一半左右。
張嶷道:“安上縣本來是沒有這麼多武備的,大多是前任太守遷移郡府時從邛都帶過來的。”
楊清點了點,原來如此,看來自己的前任還是做了不少實事的。至於龔祿為何不大肆擴軍,楊清也知道緣由。
一旦擴軍城中錢糧就會消耗得很快,且最多也就能擴至三四千人,這點人又打不過高定的數萬兵馬,所以還不如保持原先的一千多兵力據城防守,何必還要冒著錢糧耗儘的危險盲動呢?
這種想法也是王翼魯深他們一直所固有的,直到自己到來才略有打破。
“就置刀盾兵、長槍兵、弓弩兵各兩曲,尚有四百副弓弩的缺額待日後再行補足。僅有的一百多騎則單獨成屯,暫由伯岐直接指揮。”楊清道:“至於操練之法,暫時采用軍中製式之法,日後吾會有所調整。”
“諾。”張嶷起身應道。
如今漢軍所用的製式操練之法,乃是諸葛丞相自荊州時就開始使用的練兵之法,其後他又不斷改進完善。
楊清雖對後世諸多練兵之法有著粗略的了解,但他覺得還是不要輕易改變已與當前軍製、武器、地形非常適應的練兵之道了。
更何況有諸葛亮這等擅於練兵的軍事大家在朝,跟著他練就對了,尤其是他正在完善的八陣圖更是被曆史證明過的一流戰陣之法,後來晉朝甚至到北魏時期八陣圖都曾成為過國家的製式陣法。
當然有些提高士卒體能以及其他方麵的訓練方法還是可以應用於當世的,楊清已決定以後會擇選一二應用於城中的三千郡兵身上。
楊清見兵種、編製、練兵之法都已敲定,當即站起身來,大聲道:“既然諸事已定,汝等就回營整軍備戰吧。十日之後,聚大軍於校場,吾要前去檢閱。”
“我等謹遵府君之命。”
張嶷三人聞言皆起身抱拳應諾,拜彆楊清後,三人回到軍營隨即按照議定之策開始編整大軍。
首要之事就是要將空缺的三個曲長之位補全,張嶷先是叫人將沈達這位新任曲長喚來,又傳令當前的十名屯長到帥帳中議事。
隨後,他又命人將功勞簿取來,細細查看這十名屯長的往來戰功,對功勞前三的屯長已然有數。
他打算先聽完麾下三名曲長的意見後,再挨個詢問這十名屯長的想法,然後再喚來一些各屯士卒聆聽他們對長官的看法,最後結合戰功、威望、能力甄選出三位曲長。
竹簡書帛堆滿了楊清的案桌,議事完畢後,他還得抓緊時間處理今天的公務。
雖然他這個太守治下隻剩安上一縣,且縣裡的日常公務仍然由魯深他們去處理,但當前以工代賑的方略正搞得熱火朝天,因此需要郡府處理的公務一下子多了起來。
整軍、招醫、修築城池、鑄造武器、搶耕搶種、紡衣織布......現在是兵農工商四業正在有序鋪開,事務是千頭萬緒,由於錢糧不多、本錢太少,這些事都要楊清這個太守親自決斷。
幸好他在丞相府曆練過一段時日,在諸葛亮的耳提麵命下,眼界、氣度俱是開闊,畢竟大漢的全部家底他都經手接觸過,一縣之事他還是能夠應對的,隻是要耗時耗力罷了。
“府君,戲回來了。”
眼見要到下值之時,門外忽的傳來楊戲的聲音,楊清也不放下手中的竹簡,低頭說道:“是文然啊,快進來。”
“無人發現吧?”見楊戲關好門後,楊清抬頭問道。
“沒有,吳缺他們做得很是小心,出入的裝扮皆不一樣。”
楊清點了點頭:“如此便好,現在結果如何?”楊戲搖頭道:“沒有發現異常,霍堅今天一整日都在處理公務,不是在縣寺就是去武庫和軍營轉了轉,與人接觸也皆是有多人在場的。”
楊清笑道:“正常,若我心中有鬼,白天上值之時也不會有異動,隻有晚上才是行事的好時候。今早我已拿言語試探了他,故意打草驚蛇,想必晚上這條蛇就會回到自己的洞裡。所以要告訴吳缺,今晚才是最好的時候,務必要小心在意。”
“是。”
這等故意打草驚蛇之計,往往是當天最為奏效,霍堅若真是內鬼,當他被自己懷疑時定會憂懼不已,心神大亂之下就很有可能會去找自己的同夥彙報商量,如此一來隻要派人跟蹤就能有所發現予以驗證。
而楊清有感覺今晚吳缺他們必定會有所收獲,因為他其實早在成都就已經對霍堅有所懷疑了。
因此今天清晨王翼向他稟報時,他並沒有太感到吃驚,而將魯深一並喚來詢問後,他對霍堅的懷疑已有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