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隻有周興一人這樣講,楊清還有所遲疑,然而現在嶽昭也有一樣的感覺,他就不得不正視起這件事了。
一個作為他的親兵護衛頭領,一個是吳缺麾下的細作,兩人皆是精明強乾、經驗豐富之輩,尤其對這種跟蹤監視之事極為熟悉,他倆的直覺絕對不容忽視。
「若是你們二人都有這種感覺,那十有**就真的有人在跟著咱們。此事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告訴兄弟們,今夜睡覺都警醒些,另外,德茂你要安排人輪流值哨,以防萬一。」
「是。」周興二人齊聲遵令。
夜已深了,眾人各自回屋安歇,朱老漢找來一張草席和一床被褥鋪在堂屋地上,他家也隻多這一床臥具,僅夠楊清一人使用,其他人隻有靠著牆和衣而眠。
村落往東行約兩裡有一片不小的密林,長林豐草,古木參天,現在本應是人跡罕至之時,此刻卻有三十多個手持利刃的人聚集於此,驚得周圍的蟲鳴都少了許多。
這些人圍成了兩層,圈中有兩人正在低聲交談著,看樣子應該是眾人的首領。
「範先生,你們大魏到底能給某封個什麼官?」隻聽坐在左邊的首領說道,這人三十幾歲,滿臉橫肉,右眼角有道一指來長的刀疤,端的凶惡。
「張渠帥不必心急,若做成了今日之事,某保渠帥榮華富貴、封官進爵。」對方笑著回道,此人黑巾蒙麵,看不出年紀,聽聲音應與那渠帥一般是三十來歲。
「哼,範先生直到此時仍不肯以麵示人,這個保證能有多大,某還真不曉得。」
範先生道:「渠帥知道,乾我們這一行的安全乃是首位,隻要大事一成,範某自當扯掉麵罩向渠帥賠罪。」
「也罷,此事某就不再......」
這位張渠帥正欲再言,忽見派出的探子回來了,遂止住了話頭。
「渠帥。」那探子分開眾人,走到張渠帥身邊叫了一聲。
「坐,情況如何?」
探子坐下,喘了口氣,回道:「小的打探清楚了,姓楊的他們已在那戶人家睡下。」
「他們睡在哪個房間可曾看見?」那張渠帥還未開口,一旁的範先生就急著問道。
「小的不敢離得太近,隻遠遠看見他們分成兩撥,一撥人住在了院中的柴房,一撥人住在了正房裡,至於是正房哪一間小的就不知道了。」
張渠帥道:「這就可以了,反正地方就那麼點,衝進去把人全殺光就成了。」說罷,對探子讚道:「侯三,做得不錯,這件事成了,記你首功。」
「謝渠帥。」
「範先生以為如何?」
範先生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遲,我等立刻動手,隻要事成,範某定向我家主人為渠帥和兄弟們請功。」
「哈哈,先生放心,某這四十五位弟兄皆是我寨中精銳,個個悍不畏死,再加上有心算無心,突襲之下,定能建功。」張渠帥站起身來,一邊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大刀,一邊笑著說道。
「好,有渠帥這句話範某就放心了。」
此刻已是醜時時分,不知從哪裡飄來的烏雲遮住了原本還算明亮的月光,數十個黑影正悄悄地向朱老丈家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