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錦江浩浩江水,蜿蜿蜒蜒地從雄偉的成都城繞過,江畔一排排柳樹才吐新枝不久,嫩芽初綠,含苞待放,正是二月天時。襇
江橋門外仍是一副人流如織、熙熙攘攘的景象,楊清立在江橋上觀望這春日勝景,隻覺建興五年的成都又繁華了幾分。
建興四年,楊清自越巂太守調任漢中太守,經過大半年的勵精圖治,漢中業已具備迎候北伐大軍和丞相府進駐的條件。
而成都這邊,自章武三年之後除了南中平叛,季漢朝廷再未大興刀兵,經過近四年來的休養生息和務農殖穀,季漢早已走出荊州、夷陵兩大敗戰的陰霾,如今糧食豐足、兵甲鋒利,正是北伐中原、還於舊都之時。
自進入建興五年以來,整個朝廷的氛圍驟然一變,雖然民間還是一片歲月靜好的樣子,但在季漢上層有識之士已經聞到了北伐戰爭的氣味。
轉過了年關,丞相府就接連下了數道政令,先是命令分駐近郊諸縣的眾軍歸建成都,然後又令外出公乾的重臣悉數返京,明眼人已經知道這是諸葛丞相在為進駐漢中而做準備。
當然召楊清這個漢中太守返回成都也是諸葛亮準備北上漢中的應有之舉,今年以後的數年甚至更長時間諸葛亮和大軍都會待在漢中,臨行前必須對漢中的情況有一個最為直觀的了解。就這樣,楊清回到了闊彆大半年的成都。
「哈哈,明之,你總算回來了,這兩日可讓我和安國一陣好等啊!」城門外,馬謖和關興一起迎了上來,。襇
楊清一邊拱手見禮,一邊走了過去:「幼常、安國,道路艱難,耽擱了兩日,還望二位不要怪罪。」
馬謖道:「無妨、無妨,明之此刻回來正是時候,如今的成都風起雲湧,正是你我舌戰宵小之際。」
「怎麼?幼常的意思是?」楊清若有所悟地問道。
馬謖回道:「誒,此事暫且不提,我等已在城中設下酒宴為你接風,之後我倆在詳談。」
「是啊,明之,我們先進城喝個痛快,子龍將軍他們早已在城內等著了。」關興也笑著說道。
「好,如此我們就先進城,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眾人進到城中,馬謖等人已為楊清安排好接風筵席,趙雲、廖化、關興、馬謖還有楊清、周興一共六人在醉愁樓歡聚了一堂,各訴離彆之情,痛飲到深夜後方才散去。襇
「啊,頭痛欲裂!」清晨,宿醉過後的楊清終於醒了過來,隻覺身上好不難受。
屋外的木蘭聽到聲響之後,進來一瞧:「君侯醒了,婢子這就伺候君侯更衣淨麵。」說完,出去打來一盆熱湯。
在木蘭的服侍之下,楊清將巾帕用熱水打濕敷在臉上,片刻之後就覺得頭沒有之前那般痛了。又喝了一碗稀粥,頓時身體舒服了許多。
「你家娘子今日在家否?」楊清放下碗筷,對在院子裡收拾東西的木蘭問道。
木蘭隨口答道:「君侯說的什麼話,婢子乃君侯府上的人,怎會曉得夏侯家中的事呢?」
楊清聞言哈哈一笑:「你這小丫頭也學會打趣起人來了,我還不曉得你,一回成都定要先去隔壁報到,哪還不知隔壁之事?」
「哼,婢子回來哪裡先去隔壁了,昨夜收拾屋子忙到現在,哪還有功夫去報什麼到?」木蘭走進屋內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生氣地說道。襇
楊清無奈一笑道:「罷了,算我失言,等會兒你去隔壁通報一聲,下午我過去拜訪一下。」
「是,婢子曉得了。」木蘭聽了這才轉怒為喜,歡快地回道。
大半年過去,夏侯府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隻是上次楊清走時府中花園還是以浮瓜沉李為主,現在卻是一片桃紅李白。
楊
清見到夏侯月時,她正站在一株桃樹底下,踮起腳尖輕嗅那含苞吐萼的花骨朵。
「月娘正是好雅興,這桃花還未完全盛開,還得過一兩個月香味才能充分地綻放出來。」
夏侯月聞言轉過頭來,看見來人是楊清,驚喜道:「啊,楊大哥是何時過來的?顧大娘她們也不提前通報,也好讓月兒做些準備。」
楊清微笑道:「不怪她們,我猜月娘在這花園裡,就徑直過來了。」襇
「上午木蘭那丫頭還說楊大哥下午過來,不想楊大哥這麼早就過來了。」夏侯月一邊引著楊清往園中亭子走去,一邊笑著說道。
二人分賓主落座後,楊清解釋道:「剛才吃過午飯,閒來無事就想早點過來看看。月娘,這近一年來可好?」
他到漢中去後,雖與夏侯月書信往來不斷,也一直對夏侯月的近況了如指掌,但兩人見麵總得親口再問一問方能放心。
夏侯月頷首道:「一切都好,勞煩楊大哥記掛了。」頓了一頓,反問道:「楊大哥,你呢?」
「我啊,還是那樣,天天都是忙於公務,一刻都不得閒啊。」楊清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不過漢中的風土人情又與蜀中和南中不同,在新的地方做官還是充滿新鮮感不致使人感到枯燥乏味的。」
夏侯月睜大眼睛,一臉好奇地說道:「漢中我還從未去過,聽說那裡氣候溫暖適宜、風景如詩如畫,是個難得的魚米之鄉。」
楊清道:「是啊,漢中確實是個寶地,昔日高祖賴之以成帝業,物產豐富,糧穀充沛,風景也是極為秀麗。漢中好玩的地方也不少,像南鄭城外的......」襇
兩人分彆時久,自是有說不完的話,楊清將漢中各色風光秀麗之地和遇到的趣事儘數說於夏侯月聽,夏侯月也將成都近日的逸聞和一些日常瑣事揀了些說了出來。
他二人談話沒有什麼特彆的目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讓時常繃緊心弦的楊清感到難得的輕鬆愜意,相談甚歡,笑語不斷,不知不覺就已過了一個時辰。
互訴完離彆情況,楊清想起今年已是建興五年,遂問道:「對了,月娘,王普他們最近有什麼異動嗎?」
夏侯月沉吟片刻,道:「這幾個月他們倒是沒什麼大動作,就連命我從你身上套取情報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急切了。不知道他們曉得你回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變化,我這邊暫時還沒收到什麼命令。」
「是這樣啊。」楊清點了點頭,起身思忖半晌後道:「他們沒有什麼動作不代表是好事,有可能在憋著什麼壞呢。最近你要特彆小心,千萬不要放鬆了警惕。」
「是,月兒謹記。」
楊清又笑道:「不過你也不要過於緊張,此事今年之內定會有個了斷。」襇
聽到這裡,夏侯月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楊清,欣喜地說道:「是,月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