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諸葛亮和黃月英回到家中已是深夜,不過許是都飲了酒,二人並沒有什麼困意,攜手來到後園的涼亭坐下,一邊品茗醒酒,一邊說著閒話。
諸葛亮國事繁忙,平常大多歇在丞相府,很少回到家中與家人享受天倫之樂,更少有與黃月英單獨說話的時候。
此刻明月高懸,星光閃爍,萬籟俱靜,涼風微拂,處在其間,心情平和,黃月英癡癡的看著丈夫仍然英俊的臉龐,聚精會神地聽著丈夫談論北地見聞趣事,但覺人世間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
然而轉念想到諸葛亮不久之後又要離去,她心中的喜悅頓時給衝散了不少,默默向天上神靈祈禱,隻盼時間能永遠地定格在這一刻,叫自己再不與丈夫分彆。
然而黃月英終究不是一個隻知兒女情長的尋常女子,再則她如今也是做了祖母的人,不再是當年那個***瀟灑的少女,很快就收拾好小女兒心情,與丈夫聊起了家事。
儘管諸葛亮日常精力有九成九都放在了軍國大事上,但黃月英知道自家丈夫對於家庭還是十分關心的,為了讓諸葛亮能安心北上,說起家人們的近況時黃月英自然是報喜不報憂。
「瞻兒和攀兒半年前就開始跟著兒媳婦學字了,兩個娃娃都很聰慧,目前都已認得數十個字,相信再大一些,兩個孩子就可以正式進學了。」黃月英道。
諸葛亮微微點了點頭「我常不在家中,孩子們的教導就有勞夫人了,現在瞻兒和攀兒都還小,他們能認多少字就認多少字,不可過於逼迫,順其自然即可,畢竟兒童早慧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你這做父親和祖父的乃是天下聞名的智者,若兒子、孫子皆是智術淺陋、才能平庸之人,豈不會墮了諸葛氏的名頭?」黃月英笑著打趣道。
諸葛亮搖頭苦笑道「誰說姓諸葛的就一定要是聰穎之人?隻要他們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就算隻做個才乾平平的普通人,其實也並不是壞事。」
「話雖如此,但你畢竟是一國宰相,咱們的兒子和孫子要是不成器,難保人家不笑話?」
諸葛亮道「隻要他們德行不虧,平庸些也無所謂。唉,兩個孩子有你和兒媳照看著,我倒是不擔心,隻是喬兒和果兒我甚是掛念,尤其是果兒,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解?唉!」說罷,又長歎了口氣。
「喬兒這個孩子有時候的確有些過於執拗了,不過這還是得怪阿郎你,如果不是你對他太過嚴格,他也不會督運糧草累到咳血,幸好明之要把他調到隴右任職,這才卸了押運糧草的差事,如若不然,再乾下去喬兒非得累出大病不可。」黃月英埋怨道。
諸葛亮歎氣道「唉,誰叫他是我諸葛亮的兒子呢?」
「是你諸葛孔明的兒子就得比彆人更勤奮、更辛苦、更勞累?丞相之子表率眾人自是好的,可也得以身體為重。
幸好這次喬兒將養及時,病得不是太嚴重,若當真有個好歹,你我於心不忍不說,東吳大伯那邊也沒法交代。」黃月英惱怒道。
諸葛亮趕緊賠罪「是是,夫人教訓的是,都是為夫不對,都是為夫考慮不周。也罷,老是讓喬兒在後方曆練也不行,既然明之有意讓他到雍州前線任職,就由他去吧。
說起來後方雖是苦了些,卻不像前線那般危險,等到了漢中我須對他叮囑一番,讓他事事都聽明之安排,絕不能肆意妄為,安心從一個校尉做起。當然,你和兒媳有話對他說也可寫成書信,到時候我一並帶去漢中。」
「信自然是要寫的,可是有些話終究還是當麵說比較好。唉,喬兒若不是病倒在漢中,這回就可以跟你一起返回成都,他們小兩口也可以歡聚些時日,喬兒此番北上赴任,離成都就更遠了,他們小兩口不知何時才能見上一麵咯
。」黃月英歎道。
諸葛亮道「夫人放心,隻要北伐獲勝,漢室三興,咱們一家就能永遠地團聚在一起,而為夫相信這一天的到來不會太久。」
「但願這一天快些到來吧。」
黃月英沉默片刻,又道「對了阿郎,等到了漢中你須得叮囑喬兒保重身體,這次雖然隻是勞累過度,但咳血終究不是什麼好事,讓他以後要多注意休息。」
「是,謹遵夫人之命。」諸葛亮拱手見了一禮,開了一個少年時常開的玩笑。
黃月英這些年難得見到丈夫展露年輕時的開朗活潑,不禁想起了以前在隆中老家的快樂時光,心中甚是甜蜜,不過麵上還是傲嬌地哼了一聲,佯怒道「說起對兒子的關心,阿郎非但比不過我,而且還比不過明之,聽說明之在知道喬兒病倒後還讓人捎了些西域的名貴藥材過去,下次見到明之,我還得好好地謝謝人家。」
「明之和喬兒的關係一向很好,他二人素來以兄弟相稱,收下藥材倒是無妨。不用等你謝人家,我這次北上自是要去隴右走一遭的,等我見到明之當麵向他道謝就是。」諸葛亮道。
黃月英道「如此自然最好。」
「唉,喬兒是身體傷病,將養些日子就能痊愈。可果兒的心病到底該如何醫治,我這個做父親的真的有些束手無策,前幾天見到果兒,發現她的性子比以前還要冷淡幾分,難道當真要讓她一生修道、一生孤苦?」諸葛亮滿臉擔憂地說道。
黃月英道「我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開解果兒,可始終不能解開她心中的鬱結,咱們這個女兒啊,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可心性極堅,一旦陷入某個死結,他人再想把她拉出來可就難了。」
「是啊,果兒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此事也許隻能讓她自己去想通,咱們再努力恐怕也是沒有效果,罷了,順其自然,再等等看吧,反正果兒現在的年紀也不算很大。」諸葛亮道。
黃月英道「都過了二十歲了,還不算大?再拖下去,就真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哼,說起來此事的禍根都是明之那個小子,若不是他,也不會累得果兒情根難除,這小子真是害人不淺。」
「夫人剛才還說要謝謝明之,如何現在又怪起他來?」諸葛亮笑道。
黃月英道「哼,還不是這小子到處惹動情思,不然咱們的果兒也不會傷心到要去山中修道,這件事如何怪不得他?」
「唉,隻能說咱們的女兒與明之有緣無分,明之處置得還算得體,此事還真怪不到他的頭上。
明之雖是天下難得的青年俊傑,可國中未必沒有比得上他之人,夫人再費心些,給咱們女兒尋摸一個稱心的如意郎君,萬一果兒看對眼了,這情結不就自行消除了麼?」
黃月英歎道「尋摸自然是要尋摸,可天下又有幾個像明之一樣的年輕英才啊。」
諸葛亮聽了無言以對,黃月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二人沉默對坐半晌,直到察覺涼意逼人,方才回房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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