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讀不通,夏林溪是個非常奇特的女子,她有自己單獨的一套邏輯和書寫方法就連文字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她的配方除非是她親自交過,否則一般人都看不懂。”
秦閻說起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沒有吹捧,也沒有。驚喜誇讚之色,就隻是覺得有趣,像是在說八卦一樣。
“原來如此,那孟副使的表妹的確是個不尋常的姑娘。”程韞玉一副溫暖的樣子,心中卻在陣陣疑惑。
所以這個製作銀絲炭的配方,就是上輩子程熏洛和秦閻留在邊疆鎮守卻一直都不缺炭火的原因嗎?
“管他是不是不尋常的姑娘呢?我隻在意這個炭火配方,我在走之前就已經讓人去炭窯裡邊試過了,還不知道結果呢。”秦閻安慰程韞玉:“但不管怎樣夏林溪也是孟儀的表妹,撒謊騙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回去以後如果這炭窯裡邊的碳能用,並且效果非常好的話。這炭火的事情,你也就不用操心了。”
程韞玉看著秦閻那張俊美到有些不似凡人的麵龐,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抬手撫了撫他眼裡的烏青:“你也累了。假如明天白天大雪能停的話,咱們還要趕路呢,還是早點歇息吧,彆在這熬著了。”
秦閻點了點頭,嘴上說著一會就休息,人又站起來朝外邊走,等過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夢怡他們搬了好多柴火馬車上的炭火回來。
“山中傍晚會有狼群嚎叫,隻要點著火光,那群狼就不敢靠近,所以晚上千萬不能讓這篝火熄滅,孟儀你和翠兒看著一點。”秦閻嘴上說著,忽然彎腰打橫抱起旁邊剛用牙粉刷完牙淨完麵的程韞玉,像是抱著什麼大寶貝一樣,直接將人端回到了營帳的最裡間。
屏障最裡間也是最暖和的一間,地上鋪著很多獸皮,距離篝火隔著一層簾子,沒有床床,是用木箱子和舊棉衣搭建而成的。
秦閻彎腰將程韞玉安置在臨時臥榻的最裡邊,仔細團吧團吧,用大氅蓋住她的鞋,然後睡在外麵將她攏在懷裡,側身躺著替她遮擋外麵吹來的冷風:“這樣就不會著涼了”
程韞玉真的很難抵抗這種溫暖。
尤其是對方大掌從後麵摟著她的腰,握著她的手的時候。
程韞玉感覺渾身都暖融融的,於是不知不覺就依偎著秦閻睡著了。
看著程韞玉凍的有些紅撲撲的小臉,秦閻騰出另一隻手讓她枕著,然後用掌心輕輕給她捂著。
程韞玉在睡夢中將腦袋埋在他掌心裡,不自覺地蹭蹭,很快冰涼涼的耳朵和鼻尖就被捂暖了。
秦閻在程韞玉身後像個可移動的大暖爐,程韞玉整個晚上都睡得十分安穩,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懶洋洋的不想動。
“娘子,天亮了,要起來嗎”秦閻從後麵低聲問著,氣息吹入耳畔。
程韞玉哼唧了一聲,轉過身迷迷糊糊的往他懷裡蹭蹭,聲音軟糯:“我還想再睡一會……”
“好,那就再睡會”秦閻給她蓋嚴實一些,捂著冰冷的指尖。
程韞玉在睡夢中主動尋找溫暖來源,將小腦袋埋在秦閻肩窩裡麵繼續睡。
秦閻渾身一緊,根本不敢動,就這樣虛虛地環抱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程韞玉伸懶腰醒了,下意識蹭蹭腦袋,有點微涼的臉蛋貼在秦閻脖子上。
“還不想起嗎?肚子不餓?”秦閻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熱乎乎的小肚子:“該吃飯了。”
“好”程韞玉點頭,也知道時候起來了,於是便懶洋洋的從秦閻懷中爬了起來,全程懶洋洋的。
翠兒他們早就起來了,在外帳已經等好幾個時辰了,看程韞玉的帳篷終於有了動靜,這才趕緊給程韞玉伺候著梳頭洗漱。
程韞玉揉揉眼睛打哈欠。
秦閻看她嘟著嘴,忍不住手欠的過去捏捏她小嘴:“都快撅成鴨子了,怎麼,起床氣?”
“才沒有”程韞玉懶洋洋:“就是有一點餓了,你們都吃東西了嗎?咱們早上吃什麼?”
她有點想吃空間裡邊的糖醋小排和米飯了,但是現在又沒辦法拿出來。
一想到這,再加上起床氣,程韞玉就更不開心了。
秦閻看著程韞玉白皙的小臉上難得露出任性的模樣,不由得失笑:“你想吃些什麼?我倒是還沒吃,他們應該也還沒吃。”
“……什麼都想吃”程韞玉原本下意識要說想吃肉的,想到這地方荒涼一片,什麼都沒有,他們的糧草也有限,很多東西都不能用,要帶回去給邊疆降水,自己雖然有空間,但是也沒辦法說出去給眾人聽,所以隻能將原本的話咽下。
“先隨便吃點墊一墊,然後咱們今天趁著現在雪停了,加快速度趕路。”秦閻低聲朝程韞玉溫柔哄著:“到了邊疆以後,我給你做好吃的。”
“你做?”程韞玉有些意外。
因為某本書裡說的君子遠庖廚,所以大虞朝就連廚子都是賤職,有絕大部分是女子,男子都是坐著廚師長或者是掌勺大廚之類的重要位置。
想做廚師的女子,要求必須是自梳女。
所以,程韞玉是真的沒想到秦閻會說他做吃的。
“不相信。我烤肉的手藝那是相當不錯的,昨天天氣太冷了,東西也不夠,所以才沒做。”秦閻用指頭蹭蹭程韞玉手感不錯的小臉:“等到了邊疆以後給你露一手。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有多厲害了。”
程韞玉點點頭,她本來也是個愛吃烤肉的,一聽這話,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翠兒雙手捧著盆,伺候程韞玉潔牙漱口,全當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沒聽見。
秦閻也沒有刻意控製自己的說話聲音,所以在外邊的孟儀也聽到了這句話,頓時差點被一口水嗆著。
“咳咳咳咳”孟儀猛烈咳嗽,一邊咳一邊用手捶著自己的胸口,然後指著內臟的方向看向身旁的郡主府護衛:“剛才秦將軍說什麼?他說他要親自做烤肉給你們郡主吃,是嗎?我沒聽錯吧,是這意思吧?”
郡主府的侍衛訕訕地點頭。
如果沒錯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孟儀扯扯嘴角:“之前在邊疆的時候是誰口口聲聲說什麼君子遠庖廚,哪有大男人天天圍著鍋爐轉的道理,甚至大家一起圍著篝火吃飯的時候,他也鮮少親自動手,怎麼現在取了漆以後就全都變了?不會是像話本子說的那樣,被人奪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