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平盧節度使總覺得,是冤句叛軍自己選擇了停下修整,暫時做防禦狀態,而非繼續進攻,所以才會讓兩方僵持不下。】
【不過這個想法,還是讓平盧節度使,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同時與幾方節度使交戰。”】
【“怎麼可能想修整就修整!”】
【“絕對是我想錯了!”】
【平盧節度使這般說服自己。】
【同月。】
【陳懷信派遣一支鄉勇軍,向著澤州方向而去。】
【沿路上。】
【鄉勇軍所到之處,皆是無人村。】
【鄉勇軍的謀士感到奇怪,這無人村並非是因為逃災而形成,而是村民匆忙逃亡,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上,所以才會村無人煙。】
【可他們為何要忽然逃離?】
【謀士派遣斥候前去調查,這才知曉,當地官員一直散播,冤句叛軍所到之處,無不人頭落地,所以村民才會逃離家園,以躲開鄉勇軍。】
【“如此一來。”】
【“尚未到澤州。”】
【“我等便會因為沒有後勤補充而被迫退回。”】
【鄉勇軍裡有人這樣說道。】
【被陳懷信教導多年,他們也不再是盲懂無知,其自身素養甚至超過大承不少將士!】
【而那謀士自然也知曉這番道理。】
【“按先生平日之言,我等需重獲百姓信任,讓他們不再畏懼鄉勇軍。”】
【“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攻下澤州,且不會因為後勤而進退兩難。”】
【謀士回想著陳懷信的教導。】
【次日。】
【他親自帶著斥候出發,終於在一處偏僻小路,遇到了一婦人與兩孩童,婦人背著個大孩童,那小孩童則是跟在她身後。】
【謀士讓斥候躲起來,自己上前去,詢問婦人緣由。】
【“為何不讓大孩童行走,而是讓小孩童跟著呢?”】
【“嫂子平日照顧我良多,我無以為報,自然要照顧好她的遺孤,也便是這大孩童,而小孩童為我親生,年紀雖小,但腳力尚可,便讓他跟著一同行走。”】
【謀士聽後,甚為感動,道:“你於危難之中行忠義之士,即便是冤句叛軍,也無法傷你分毫,你隻需要再家門口插上艾草,表明你家是忠義之家,便無需再逃災,可繼續過往日之生活。”】
【說罷。】
【謀士縱身跳上大樹隱藏了起來。】
【但在婦人看來,謀士是忽然不見,所以定是仙人,自己這是得到了神仙指點!於是她便返回家中,依言而做,並沿途叫上逃難之人,在家門前插艾草,這般便無需再逃難。】
【因為婦人平日行善良多,逃難者都相信她的話,儘皆返回家中。】
【果不其然。】
【鄉勇軍經過鄉村時,見家中插艾草的人家,便不會上前去打擾,謀士還要求隨行的軍醫,為村民看病治病,並且,他還讓斥候,將婦人之事,傳遍這附近州縣之中。】
【之後。】
【鄉勇軍所到之處,不再為無人村莊,而由於鄉勇軍的善舉,所至村莊的村民,也都會支持與幫助他們,讓他們不再為後勤補充而擔憂。】
【而由於婦人之事流傳甚廣,且在家門插艾草之日,正巧為五月初五端午節,這也讓端午插艾草,逐漸成為了一種習俗,一代一代流傳了下來。】
金鑾殿。
這次所推演的未來,並沒有大規模軍隊作戰。
朝廷眾臣自然也看不到,那雷公助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
那未來的畫麵。
卻依然讓他們感到驚愕。
“僅僅隻是一支偏軍,竟也有這般能人?”
“隻是三言兩語,假扮為仙人。”
“就將那散播的言論給解決掉。”
“並且讓沿途的村民百姓重新幫助他們?!”
宰相王千禾驚訝的說道。
如果換做是他,自然也能夠輕易解決這種麻煩,處在這個位置,他見多了明槍暗箭,這種小手段還不至於難倒他。
但是未來的冤句叛軍,或者說鄉勇軍,可是陳懷信從無到有,一點一點慢慢創建起來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那鄉勇軍要麼是收攏的難民,要麼是附近的村民,可沒有什麼所謂的能人在裡麵。
“可即便如此。”
“他都能將這群人教導成這種程度!”
“就連普通士兵都能知曉那問題所在!”
“若是放在我大承軍隊裡。”
“普通士兵能夠正確執行將領的命令,就已經可以稱之為出色了,更彆說是自己意識到問題,並且嘗試去解決問題了!”
王千禾的臉上滿是感慨。
附近的武官將領聽到他的話後,雖然心裡很是不爽,但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畢竟,對於普通士兵來說,參軍也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能夠完成命令就足夠了,又怎麼可能自己動腦,去思考如何解決問題!
陳懷信所打造的這支鄉勇軍,若是根據鑒天鏡所推演的來看,即便是普通士兵,放在大承軍隊裡,當個隊正夥長什麼的,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隊正在鄉勇軍裡都隻是普通士兵,難怪陳懷信攻城拔寨無往不利。”
“即便沒有雷公相助,也必然能夠席卷整個大承!”
“平盧節度使請求兵馬援助,的確是最為明智的選擇呀。”
“不然若是一無所知的正麵衝突,恐怕會有不小的損失!”
有人這樣感慨的說道。
剛剛被嘲諷的平盧節度使,也立刻看向了文官的方向,道:“這等能文能武,還懂得訓練軍隊之人,是被你們逼得去造反的!就這樣,你們還好意思來說我請求兵馬援助?未來的老子可是在幫你們擦屁股!”
被這樣回懟。
先前文官裡那出言嘲諷之人,臉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跟武官這樣互相交鋒已是家常便飯,反而是陳懷信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讓一些人心中開始慌張了起來。
即便。
姬清珞現在的臉色如常。
但是人都能夠想明白,這般文武雙全、能夠將難民村民都訓練成隊正之人,在未來竟是處在大承的對立麵!
“陛下的刀……恐怕要再次見血了!”
【萬和二年,六月。】
【在局勢僵持了一個月後。】
【那一直沒有太大動靜的冤句叛軍,再一次的亮出了獠牙。】
【就如同平盧節度使先前所想的那樣,此前還真是冤句叛軍自己選擇暫時修整,所以他們才能夠與其形成僵持!】
【但當冤句叛軍再次進攻後。】
【他在各地築成的防線瞬間就被攻破!】
【即便有著其他節度使的相助。】
【但無論是平原交戰,還是守城之戰,亦或是險地交鋒,他們都完全無法阻止冤句叛軍的前進!】
【至於他們想要進入冤句叛軍占據的區域,將後勤線給儘可能的切斷,那更是無法做得到!】
【擁有著民心的冤句叛軍,即便自己沒有行動,那百姓也會自發的幫助他們,將奸細等人進行抓拿!】
【屢戰屢敗後。】
【平盧節度使慌了。】
【他急忙集結所有兵馬,想要依靠洛陽城池,等待長安兵馬的援助,並且在此地與冤句叛軍進行決戰。】
【然而。】
【那支前往了澤州的鄉勇軍,已經將那城池給占據,抵禦由長安而來支援洛陽的兵馬,而陳懷信親自統領的鄉勇軍,則是一點點將洛陽外進行蠶食。】
【萬和二年,七月。】
【陳懷信兵臨洛陽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