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鑒天鏡所推演的未來後。
整個大殿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平盧節度使身上,那眼神中的古怪與調侃,讓平盧節度使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難怪平盧節度使會投降得那麼快,麵對這樣的年輕人的時候,都毫不猶豫的拜為義父,這番作態,簡直是吾輩……恥辱呀!”
“平盧節度使的小女兒,現在也就剛好是金釵之年吧?沒想到在五六年之後,會被她的父親賣女求榮,可悲可歎呀!”
“這便是我大承武將引以為豪的骨氣嗎?一天不到就選擇叛變,還要認賊作父,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呀。”
“……”
文官集團裡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嘲笑聲。
那先前跟文官爭論了許久的平盧節度使,現在臉色一塊紅一塊青的,他很想說那未來的他不是他,那是另一個平盧節度使,現在的自己跟他一點都不熟,可是那話語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歸根結底。
他還是沒有那麼厚臉皮,能夠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顛倒黑白!
而武將之中,那些人看著平盧節度使,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們倒是想幫他說話,可是平盧節度使在未來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們說不出任何違心之語呀!
“古往今來,認賊作父之人,還是太罕見了呀!”
武將們甚至感到有些羞與為伍。
但二皇女姬長靈,卻在這時候開口說道:“能夠將一群難民村民組成的隊伍,打造成古今都難得一見的令行禁止的強軍,若隻是稱其為父,即可學到這訓練之法,長靈覺得還是挺賺的。”
“對對對!”見到有人替自己說話後,平盧節度使感激的看了姬長靈一眼,急忙接話道,“對於任何一個將軍來說,這種練兵之法,等用於是青史留名,若是什麼都不付出就學到,那說不定會被後人當做不知廉恥!”
“我雖並非什麼聖人,但也是學過禮義廉恥,就連昔日向聖人求學,都需以束脩為禮,而這等足以青史留名的練兵之法,我隻是認其為義父又怎麼了?更彆說,人家陳懷信也沒有接受呢,我那還算不得真正認義父!”
平盧節度使越是說,就越是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武將集團,再次說道:“若是這樣的機會,給予在場的將軍,又有誰能夠不心動嗎?!”
聽到這話。
這些武將還真猶豫了起來。
他們自然也很清楚,將難民練成強兵,這樣的方法有多麼珍貴,若是有人願意傳授給他們,拜師拜父……好像也不是不行!
“反正若是給我,我肯定是願意的,畢竟我爹都死了,拜個義父也沒什麼,就是陳懷信的年齡跟我差不了太多,叫他為爹還是多少有些難為情呢,”姬長靈捏著下巴這樣說道。
這番話語彆說是文官集團了,就連女帝姬清珞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雖然先前她就說過父慈女孝的話語,但是自己這個二侄女,也還是太離譜過頭了吧!
“二妹!”
皇長女姬長寧忍不住看向姬長靈。
但還沒有等她斥責。
姬清珞便開口打斷這個話題,說道:“好了,這等練兵之法,暫且不做討論,還是繼續看下去,這未來的推演吧。”
女帝的話語讓在場眾人安靜了下來,哪怕還有誰想要說些什麼也隻能閉嘴,目光看著大殿中央的鑒天鏡,望著那再度推演的未來。
【萬和二年,十月。】
【獲得了陳懷信的練兵之法後。】
【平盧節度使終日出沒於兵營之中。】
【原先大承軍隊裡的老油子與渣滓們,被他新的訓練之法弄得叫苦不迭,但卻並沒有誰願意退出軍隊。】
【因為。】
【冤句軍接手後的軍隊夥食,實在是太豐盛了!】
【“不能否認。”】
【“許多將士是為了吃飽飯才加入軍隊的。”】
【“若是不能讓他們吃飽喝足、還要讓他們按照吩咐令行禁止。”】
【“那隻會滋生出更多的不滿。”】
【陳懷信很明白這番道理。】
【想要讓軍隊強大,就必須要士兵吃飽飯,連飯都吃不好,彆說是戰鬥了,能夠不叛逃都算是好的了!】
【所以。】
【他始終很重視軍隊的夥食,以保證軍隊士氣不會消減。】
【而在豐盛夥食與獎賞的刺激下。】
【那投降的大承軍隊逐漸融入冤句軍之中了。】
【萬和三年,一月。】
【進行了四個月的訓練整備後。】
【雖然原先的大承軍與冤句軍之間還是有所差距,但是那精氣神卻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樣。】
【平盧節度使的臉上每天都帶著笑,為自己能夠訓練出這樣的軍隊而高興,或許那令行禁止還不能完全做到,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上百倍了!】
【“軍隊不是訓練出來的。”】
【“而是打出來的!”】
【“這麼長時間了。”】
【“應該可以繼續討伐暴承了吧!”】
【再次見到陳懷信後,平盧節度使直接的提議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倒向陳懷信了,就連那尚未婚嫁的小女兒,也被他找著機會,往陳懷信身邊推過一兩次,倒不是說後麵就不想推了,而是那一開始很不滿的小女兒,在見到陳懷信之後,選擇了主動往他身邊跑,根本不需要他這老父親操心。】
【隻是到現在為止,兩人都沒太大的長進,讓平盧節度使很是發愁,他也想借著機會,獲得更多的戰功,以望能讓自己的小女兒,能夠真正跟陳懷信在一起。】
【“我們若是想攻陷長安,將暴承徹底的推翻。”】
【“那就必須要經過潼關!”】
【“可要是給暴承太多時間,讓他們在潼關布下千軍萬馬。”】
【“即便我們能夠讓地龍翻身,可也必然會損失許多將士。”】
【“先生!”】
【“必須要趁早呀!”】
【平盧節度使無不擔心的說道。】
【古往今來。】
【不少將軍都是付出慘重代價,才能將那占據天險的潼關攻破。】
【哪怕陳懷信麾下有著強軍,有著地龍翻身,可也必然會有犧牲,才可能攻破潼關。】
【身為將帥,都是希望自己的士兵儘可能少的出現傷亡,所以平盧節度使才會如此勸說陳懷信。】
【然而陳懷信在聽到他的話後,那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微笑。】
【“或許會有犧牲。”】
【“但不會是我們的士兵。”】
【“即便是不用地龍翻身。”】
【“我們都有可能兵不血刃的通過潼關!”】
【陳懷信的話語中滿是自信。】
【平盧節度使則是愣在原地。】
【兵不血刃。】
【通過潼關?】
【這……可能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在聽到了鑒天鏡裡,陳懷信所說的話後,便有武將跳出來說道。
他看著那推演的未來,臉上很是確定的說道:“若是動用那宛如仙法的東西,將整個潼關給徹底毀掉,那尚且可能兵不血刃,可陳懷信不用地龍翻身,就想要通過潼關?這絕對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