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公交車安靜的停在車站前方。
原本在街道儘頭的白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逼近，不僅將原本寬闊的大路徹底籠罩，還蓋住了公交車。
白霧邊緣露出半輛公交車，剛好是公交車車頭的前半部分。
前門關著。
每扇能看到的玻璃都是不透光的黑色，看不清裡麵具體的情況。
車似乎是熄火的狀態，應該是在他們和男人交流時出現的，但是直到現在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車子都停留在原地紋絲不動，沒有啟動。
陸黎把錢包收好，把壓在下麵的畫紙撿起來。
駱嘉白湊過來一起看，根據畫麵猜測：“這畫的應該就是剛才消失的男人吧？他們的關係已經清楚了，鄰居就是何也，這裡是何也創造出來的【家園】。”
“這是她爸爸。”
“畫是何也畫的吧？”駱嘉白說，“她從小就喜歡畫畫，也會畫。”
他兩隻手握了下自己臉頰的位置，“把男人的臉全都畫清楚了才看見他竟然這麼老了，臉頰兩側都是凹進去的，眼底的陰影打的也很重，看起來……”
陸黎補全他沒講完的話，“病態。”
特殊獎勵得到的稿紙是作畫的一步步順序，逐漸讓畫麵上男人的輪廓變得清晰起來。
畫麵大部分都繪製的完整精細，隻有一處突兀的地方。
眼睛。
眼睛是空的，甚至連眼球的位置都沒有定出來，眼眶空白，看起來森然的可怖。
配合著臉頰和眼下的陰影使整張臉看起來像是男人在跳樓時的狀態，像是被病痛折磨了許久，沒有健康的樣子。
陸黎的手環震動了下，跳出一條消息：
【恭喜玩家陸黎獲得特殊獎勵：一張未完成的稿紙（它看起來距離一張完整的畫作還差最後一步）。】
顧聿初琢磨著：“按理來說畫眼睛不應該是最後一步，畫麵或者說五官應該整體推著畫，就算沒有細致刻畫，至少也該鋪層顏色，為什麼要單獨把眼睛留在最後一步？”
駱嘉白不懂畫畫，聽了顧聿初的分析，讚歎感慨道，“你連畫畫都懂點？”
顧聿初：“隻懂一點點。”
“不過除了眼睛之外，細節刻畫得挺細致。”駱嘉白盯著陸黎手中最後一張畫，低頭湊近了看，“還能看到排線，畫得真用心啊。其實差個眼睛也沒什麼太大關係，我感覺我現在已經記住他的臉了，要是在一樓碰到一群陌生人需要認臉的話，我應該能第一眼就認出他。”
米瑞拉好心提醒他，“不會這麼簡單的。從進了何也的【家園】到現在為止，我們碰到的每個npc都沒有臉，我們分辨男人都是靠他基本沒怎麼換過的衣服。”
“這確實。”駱嘉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看向陸黎，“眼睛裡是空的，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最後一步了。”
陸黎將特殊獎勵收起來，視線先落在被無聲又擴散開的白霧和被吞沒的隻剩個車頭的公交車上，然後看向隔著草坪的大樓方向，“先去養老院的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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