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揮家的人彙報情況後,戴老板那邊立刻就發來電報,命令我們將提前存在花旗銀行的那筆錢轉移,我已經派鄭翊去做這件事了。”
“隻是可惜了,三名特派員和我們魔都站十幾個兄弟不明不白就丟了性命。”
陳處因聞言,眉頭緊鎖地仔細想了想,最後嘴角狠狠地扯了一下:
“你是想說指揮家又忒娘的臨場發揮了?”
傅正國點點頭,這一次沈處長都發來了電報,親自說明了情況。
對於沈醒的話,傅正國還是相信的。
所以這件事,除了指揮家外,傅正國不覺得還有誰能做出來。
陳處因無力地跌坐回了椅子上:
“從知道指揮家在魔都的那一天,我這顆心就沒有落實過,現在,指揮家弄了這麼一大個爛攤子給我們,他倒是不用留在魔都,可我們怎麼辦?”
傅正國苦笑著回道;
“站長,隻能退到法租界了,這裡肯定是保不住的。”
“之前日本人沒有足夠的理由徹查,這一次,日本人肯定是要動狠的了,咱們這個外貿公司可經不住查啊。”
“而且,青幫的人現在還說不好會不會投靠日本人,一旦他們選擇妥協,站到了日本人那一邊,那咱們在虹口就相當於自尋死路。”
“青幫的人遍布魔都,以後我們的一舉一動,恐怕都會有人跟日本人報信,所以,咱們必須立刻撤離,法租界是咱們目前唯一的選擇。”
陳處因氣得直罵娘,這個指揮家真是一個災星!
“對了,查出來指揮家怎麼知道交易的具體情況了麼?”
提到這件事,傅正國也是一臉寒霜:
“查出來了,咱們魔都站有指揮家的眼睛!”
“剛剛我問了鄭翊,她說昨天晚上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可接電話的人隻說是打錯了。”
“今天,盧灣、閘北、徐家彙突然冒出來除了76號行動科的特務外的大批人手,鄭翊才去查了昨晚的電話,要是我猜的沒錯,那個電話應該是牛師傅打進來的。”
說到這,傅正國看了眼陳處因的神情,知道他已經猜出來了。
昨晚,牛師傅將南京來的特務參與到了今天行動中的事情提了個醒。
結果接電話的那個人沒有彙報,反手就把情報送給了指揮家。
指揮家肯定知道,有南京那邊的特務插手的話,交易肯定無法順利進行。
正如指揮家預料的,三個交易地點全部被堵了,甚至派過去的人一個也沒回來。
“特派員要跟那個日本商人交易的內容我們都不知道,指揮家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那個日本商人的身份,指揮家又是怎麼知道的?”
問出這兩個問題後,陳處因都被自己氣笑了。
隻能說指揮家太聰明了,他們一開始就陷入了邏輯誤區。
畢竟直到現在,除了少數幾個人,他們連指揮家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而指揮家卻對他們了如指掌,這種能耐的人,有心想要弄清楚日本商人的身份也不是難事。
至於交易的東西,指揮家完全可以不清楚,因為這根本就無關緊要。
因為要跟日本商人做交易,那很大概率就是山城方麵要從日本人手中買什麼。
就算指揮家不知道要買什麼,可知道賣家就行了。
想到這,陳處因深深的歎了口氣:
“指揮家這是想破財免災,哼,這家夥,彆讓我碰到他!”
這一次從日本商人手中買的東西肯定價值不菲,可除了三名特派員,其他人根本無法調用存在花旗銀行的那筆錢。
指揮家的人想要跟日本商人達成交易,那除了自己墊付外彆無他法。
“算了,技不如人啊!”
“不過我也算是見識到指揮家一直升不了職的做派了!”
完成個任務混個功勞,然後反手就給你惹出一堆事來,這樣的情況,難怪她一直無法升職。
陳處因長長地歎了口氣後,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特高課,陳處因下令,立刻轉移到法租界的備用站點,這裡的一切全部作廢,所有資料,能帶走的帶走,帶不走的處理乾淨,絕對不能讓日本人從這裡查到一絲一毫的線索。
同一時間,山城軍統總部。
戴老板從得知指揮家的人跟村野正木完成了交易,並且已經在返回山城的路上了。
那一秒,戴老板都不知道自己是要高興還是憤怒。
高興的是,如果按照一開始的計劃,這次的交易恐怕又要擱置了。
幸好指揮家那邊安排了後手,果斷的插手進來,才讓交易成功。
可戴老板憤怒的點也在這裡,明明這件事是交給魔都站去做的,現在指揮家這麼一插手,倒是把他搞的裡外不是人了。
現在戴老板隻希望指揮家彆再搞出彆的亂子來。
而且這種擔憂越來越濃,因為從昨晚開始,他就聯係不上指揮家了
按照指揮家做事的風格,一旦聯係不上,那肯定又在憋壞了。
想到這,戴老板趕忙抓起電話打到了毛術那邊:
“毛術,聯係上指揮家沒有?”
“.”
“給我繼續聯係,一直到聯係上為止,一旦聯係上,給我命令她,立刻滾回來!”
魔都,特高課。
隨著憲兵隊和76號的人趕到,青幫的死士已經被全部剿滅。
詹木林在彈儘糧絕的情況下,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歎了口氣。
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詹木林就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可為了指揮家要去辦的事情,詹木林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
望著長空颯然一笑,詹木林再一次朝著特高課辦公樓天台,趙軒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憲兵隊的人圍上來後,詹木林麵帶微笑的引爆了手雷,拉著幾個憲兵隊的人同歸於儘。
青幫的人雖然已經肅清,沒有一個漏網之魚,但特高課也死傷慘重,山本純子在青幫不要命的數次衝鋒中,也被擊斃了。
要不是憲兵隊的人來的快,青幫的人恐怕都要突破最後的防線,殺到天台來了。
如今的特高課在炮彈的洗禮下,辦公樓前排的幾個房間已經被轟炸的不成了樣子。
此次,率領憲兵隊趕來的是佐藤慶,看著特高課滿目瘡痍的樣子,佐藤慶微微眯起眼睛。
又看了眼腳邊的迫擊炮後,佐藤慶尋思著,究竟是誰指揮的反擊阻擊。
這種武器,打擊同一水平麵的目標效果很好,但對於高處目標,效果就極差了。
一來是沒法計算落點,二來,迫擊炮以大發射角攻擊樓層,隻要天台上的人躲在最前沿的女牆處,迫擊炮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以特高課辦公樓被破壞的程度來看,青幫帶來的炮彈,根本打不破女牆。
而在天台上,特高課的人可以依托女牆做防守,同時還能對地麵的敵人進行反擊。
就算是他當時在這裡,也會采取相同的戰術。
至於為什麼不躲到辦公樓高層的後排樓房。
以青幫的人打到四層以及火力配置的狀況來看,躲在後排樓房裡,沒有天台上的反擊阻擊,四層早就沒了。
所以,躲到後排的房間裡,那跟等死沒有多大區彆。
也因為這樣,對於此次指揮反擊的人,佐藤慶就提起了興趣。
不一會,特高課辦公樓裡的人已經出來了。
領頭的鬆本一郎如喪考妣,垂著頭走到了佐藤慶等人身前。
站在佐藤慶身邊的丁墨群,瞧見刀顏和趙軒都安然無事後,也算是長舒了口氣。
“指揮反擊的人是誰?”
鬆本一郎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佐藤慶。
原本,他以為佐藤慶第一句話就是對他冷嘲熱諷,然後讓他滾去憲兵司令部向井田司令解釋,再然後,就是本土內閣的追責了。
可佐藤慶第一句話問的卻是指揮反擊的是誰!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趙軒身上,佐藤慶陰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丁主任,你這個外甥女婿很不錯,這一次要是沒有他,特高課,嗬嗬.”
鬆本一郎看向趙軒的時候,眼中也有些感激。
現在想想確實是這樣。
要不是趙軒在關鍵時刻讓他們到天台,同時組織了反擊,拖延了樓下青幫死士前進的速度,恐怕現在他們都沒有一個能活著走下來的。
當時鬆本一郎隻覺得天塌了,腦瓜子嗡嗡的,根本沒有多加思考,當時要不是趙軒攔著,他都要帶人衝下去跟敵人決一死戰了。
聽佐藤慶誇讚趙軒,丁墨群也很高興,也想笑的,可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合適笑出來。
佐藤慶能笑,但他丁墨群可不能,表情管理這一塊,丁墨群做的十分出色。
“佐藤長官謬讚了。”
丁墨群謙虛的回了一句,現在塵埃落定,接下來就是對當事人進行詢問筆錄了。
特高課被突襲,被正麵強攻,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丁墨群都可以預見,今天之後,特高課將成為全世界情報結構的笑柄,成為大日本帝國的恥辱。
不過,要是丁墨群現在知道,自己家也被偷了,估計心情跟鬆本一郎也差不了多少了。
隨著佐藤慶指揮人手將特高課封鎖,其餘人則是被佐藤慶全部帶去了憲兵司令部。
今天發生的事情,必須有一個明確的彙報,還原一切可以還原的真相。
當然,佐藤慶直接表示,趙軒此次有功,會稟明井田司令對趙軒進行嘉獎的。
載著特高課職員的車隊已經離開,佐藤看向丁墨群麵無表情說道:
“丁主任,你們76號的人,等此次詢問結束,我會派人給你送回去的。”
“這邊已經沒有什麼事了,你先帶人回去吧。”
虹口,憲兵司令部。
趙軒接受問詢時,將基本情況說了一遍後,又因為立了功,很快就被放了出來。
佐藤慶跟井田司令彙報了趙軒的事情,井田司令對趙軒也有了興趣,正好趙軒那邊的問詢結束,便讓人帶他來了自己辦公室。
前往井田浩二辦公室的路上,趙軒都不知道今天是幸運還是倒黴了。
在特高課的時候,趙軒就讓伊迪斯掃描記錄了鬆本一郎辦公室內的所有情報和文件。
這都還沒來得及整理查看呢,經曆九死一生來到憲兵司令部,居然又被喊到了井田浩二的辦公室。
幸福來的太突然,讓趙軒都不由加快了幾分腳步。
井田浩二辦公室內,趙軒朝著坐在辦公椅上的井田司令微微鞠躬。
佐藤慶站在趙軒身邊微笑說道:
“司令,這位就是丁墨群的外甥女婿趙軒,畢業於柏林軍事學院。”
井田浩二微微頷首,麵色嚴肅的看著趙軒:
“柏林軍事學院,不錯的起點,難怪在當時的情況下,你還能冷靜判斷敵我優劣,做出最合適的戰術方案。”
“司令謬讚,當時我也隻能儘力拖延時間,好在鬆本課長提前求援,憲兵隊和76號及時趕到,否則,我也無法站在這裡了。”
井田浩二嚴肅的麵容微微收斂,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該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鬆本一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也不用為他求情,事情調查清楚後,會有人來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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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