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夜,”
“我段沉舟,便為你立誌,開一副‘武道版圖’!”
“路,就在腳下。”
“至於能走多遠,能走多高”
他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舉動。
“全憑你自己。”
起了調,將季修的心氣激起,段沉舟語速加快,單刀直入,便切進了正題:
“就像你說的,我身無拘,武道無窮。”
“你這一句話算是真真正正,點出了‘武夫’真諦,叫人難以置信,你竟隻是一賣身為奴的貧家子。”
“正是一代代懷揣著你這般念頭的武夫,不斷開拓,不斷開辟,方才有了如今普羅天下的‘武夫’之境。”
“三關,乃是‘力關’、‘氣關’、‘意關’!”
“顧名思義。”
“‘力關’打熬氣力,大成之後可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生撕虎豹亦是等閒。”
“‘氣關’修一口氣,化作刀劍,可十步一殺,百步飛劍,盞茶取人頭!”
“至於‘意關’”
這個時候,段沉舟的語氣,不知不覺已經帶上了一種憧憬與敬畏,如窺天上月:
“我亦不知,其中深淺。”
“但,”
“曾有前輩宿老稱,那個境界,已經凝聚了‘武道意誌’,已成一家之言,對於自己的武道,深信不疑,謂之‘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通過這種近乎影響現實的念頭,他們可以做到你剛剛說的一切。”
“力關稱武夫,練氣為大家。”
“再往上,”
“便是‘封號’,擁有了自己的封號!”
“這般人物,可以在這曆史浩瀚且悠長的武道大世,將自己的足跡,刻錄於無垠長河的畫卷之中。”
“與茫茫多不計其數的武夫相比,”
“他們是開拓者,是進取者,是踏出了自己道路的‘神’,是真正的‘武道家’!”
“也是千萬武夫的畢生追求。”
“隻可惜,”
段沉舟輕聲一歎:
“那何其難也。”
“普天之下九成九,就比方說這五百裡安寧縣,將十幾萬戶全拎出來你也找不出一個破入‘氣關’的大家。”
“就更彆說更高了。”
“我說這些,也隻是為了開你的眼界,叫你走到最後,不至於淪為那守著幾分基業,便蹉跎在了這五百裡安寧縣作威作福的‘守財奴’。”
他正了正色:
“力關三境,分為‘熬筋’、‘淬骨’、‘煉皮’!”
“剛剛的那些個氣關大家,封號武道,對你來說,太過遙遠,隻是為了長你的誌氣。”
“但現在這些,卻是切乎實際的,關係到你的前程。”
“你若修成熬筋,入了門檻。”
“不說衙門會給你脫‘奴籍’,就算你的主家,也會想方設法,將你留下。”
“這,就是你成為‘座上賓’的敲門磚。”
“而若你能成淬骨,哪怕隻是區區鐵骨,隻要沒過了氣血滑落,拳怕少壯的年紀。”
“也能仰仗一身武藝,開一方小拳館,做個‘館主’,亦或者一方營生背後的‘掌舵人’!”
“若是僥幸有一日,你辛苦修持,終得熬筋圓滿,淬骨有成,躋身煉皮之境”
“嗬。”
段沉舟嗬嗬一笑,站起身子,指了指天:
“一句話。”
“五百裡安寧縣”
“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