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凡丹,皆不可解!”
“而老夫自忖,我一喪家之犬,偷學主家丹秘的劣跡之徒,還不配這等待遇。”
“除非你是”
嗖嗖。
寒風一吹。
黑袍人衣服擺動,露出了一枚玉牌,上書‘中黃太一’。
叫黃軒眸子狠狠一縮,心中不由震動:
“中黃太一教,江陰府二十年內攪風攪雨的‘外道神祇’一係的邪派?”
“聽說前不久,江陰府某位貴人的高足便被蠱惑,而後偷竊‘重寶’,畏罪潛逃,時至今天都未被追剿回去”
老頭子把眸一斂,隻當不知,緊了緊衣襟,便淡淡道:
“小友,你知曉的挺多。”
“但老夫才不給人做狗幾天,還沒過夠這清閒日子呢。”
“多謝好意。”
說罷,步履急急離去,就往火窯‘陸莊’方向!
隻餘下那黑袍人,默默盯著他離去的地方,拽下兜帽,露出了一張刀眉冷麵的麵孔。
“韓大人,要不”
在他背後,那鷹隼幫的鋪子掌櫃似乎認識眼前的人,恭恭敬敬走了過來,眼神一閃。
但隨即,年輕人便笑著搖了搖頭:
“無妨,黃老也是苦命人,何苦為難於他。”
“但他的一身丹功,不應被埋沒。”
說罷,他輕輕將腰擺的牌子收起。
同時眸子低垂:
“黃軒,嗬。”
“給人當狗一輩子,卻連個‘氣道丹師’的門檻,都入不得。”
“老對頭一朝得了地寶,從主家討來丹篇,躋身‘氣道丹師’,便直接將其打落九重泥沼,帶了罪名,在身上按了丹毒”
“何其可悲。”
“門庭之重,猶如大山。”
“而反觀”
“隻需拜神祇,修神祠,日日虔誠奉敬,便能得灌頂,武道登神,叫天下之輩,無論門第三六九,皆能有機會叩開門庭”
“這豈不比,泥腿子千方百計,才能攀登,要公平得多!?”
“列仙、淨土、天人、神祇”
“師傅,外道非妖人,隻是世道壓人而已!”
“大玄已經到了第一個‘千年’,便已如風雨飄搖,它還能撐住多久?”
“我會證明,你是錯的。”
“而我才是對的!”
青年一雙眼眸,深邃且瘋狂。
呢喃語落,隨即隱入陰影,消失不見。
而此時。
火窯,陸莊!
最大的正廳內。
待到陸紅玉帶著季修匆匆趕來
卻見————
上首除卻原本火窯陸莊莊主‘陸乘風’的交椅外。
還有兩張,擺了個整齊。
如今,也都已經坐了人。
一者紫袍繡鶴,眉頭修長,身材高大。
另一人膀大腰圓,濃眉絡腮,眼神精明。
剛一踏入抬首。
季修左顧右盼,隻見不止三張交椅,堂中也坐滿了人。
約莫數了下,大致百人上下。
“紫袍鶴,屠夫刀!”
看到陸乘風身邊兩人,季修對上兩人形象,按照安寧縣‘十大高手’的代號,很快就將其帶入,頓時一凜!
紫袍鶴,是指柴市的大管事許莊,平素附庸風雅,衣著錦繡,上繡雲鶴,聽聞出身江陰某個宗族旁係,沾著點關係。
屠夫刀。
則是指‘牛羊市場’魏鼎昌,從一屆屠夫開始,提著兩柄菜刀繳下了十好幾個人手。
他從剁臊子、賣下水,先建基業,後於江陰學拳,直到壟斷了整座安寧縣的屠肉營生,堪稱從東頭砍到西頭的典範人物!
“都是狠人呐”
季修才在心中感慨。
而他甫一登門。
那屠夫刀魏鼎昌便笑了下:
“陸兄,這小子便是你舉薦,說要做咱們風雲會七大堂口‘藥堂’副堂主的人物?”
“這般年紀”
“怕是不太夠吧。”
另一邊。
黃軒黑著臉,火急火燎的就躥到了陸莊。
“臭小子王八犢子,老夫栽培你十日,你一開始坑了我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剛有成效,人就沒影子了?”
“叫老夫倒黴,撞到了‘外道妖人’,被那些家夥盯上,這小縣城還好,要是叫北鎮撫司逮到了尾巴”
“我這一身毒之苦痛,都不夠他們刑法要來得狠辣!”
“這破莊子,能有什麼大事,老夫倒要看看”
洪江打著哈欠,在知曉季修不用馬車後,又來莊子裡看門。
才剛到不久,一睜眼。
結果就看到了藥廬那位終日不登門的爺,上來就是一巴掌,直接給他甩蒙了:
“你,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