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他伸出臂膀,儼然一副將自己當作主人的模樣,看得季修暗自咂舌,心中直突突。
就在不久前,自己師傅拉出架子,叫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無限拔高’之時。
結果,他卻反而在宅子換了身行頭,然後不動聲色的,便帶著自己跟著楊言回了虎豹館。
這一係列舉措,當即叫他大跌眼鏡,有些拿捏不準,這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坐?”
狂獅張烈臣擰眉。
他打量了眼這看似平平無奇,斷了條臂膀的中年人。
感受著他那內斂不發的氣血,沉默了半晌,突然拄刀起身,麵色一沉:
“周身無氣,不是練氣大家。”
“既然不是練氣,隻是止步‘力關’”
“那斷了條臂,你裝什麼大尾巴狼?你”
他握緊刀柄,剛想厲聲叱咄。
然而主座上,那眉頭緊皺的楊刀瀚,想了許久許久,卻突兀眸子縮緊,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人物一樣。
尤其是————
當張烈臣開口,他更是腦門淤血,險些暈厥,直接運起氣血,暴喝一聲:
“住嘴!”
砰!
他猛得運勁,狠狠一掌按住張烈臣肩膀!
當即將他硬生生的按在了馬紮上,製止住了他的蠢蠢欲動。
然後,麵皮抽動,掛上了一縷強笑,看向段沉舟:
“段段先生?”
楊刀瀚從上到下,將段沉舟打量了一遍,以印證,他是否是自己印象裡的那個人。
而後越看,
越是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
紫袍。
斷臂。
圓月刀。
對上了,對上了
是!
絕對不會有錯,他就是那個人!
“對對對,坐下,坐下!”
一時間,楊刀瀚掛著儒雅的笑,不覺間帶上了討好,對著張烈臣低喝:
“好好吃飯,等下去敬酒,聽我的!”
號稱‘塚虎’,煉就玉皮的獅子堂龍頭,看著成就外罡,比他強出了一大截的虎豹館楊刀瀚,竟因為區區三個字,便嚇成了這副模樣。
一時間,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可能這對麵坐著的家夥,真是某尊他不認識的大人物!
於是訕訕起身:
“呃這位兄弟,剛剛是我冒犯,我是大尾巴狼,我是大尾巴狼,來來來,我自罰一壺,你隨意”
說罷,他‘咕咚咕咚’,一口氣飲了下去。
但對坐的那個紫袍刀客,卻隻是瞅了一眼酒水,刀眸微諷,便隨即唇角輕勾:
“你什麼檔次,和段某喝一樣的酒?”
鋥!
晚霞餘暉潑灑,有什麼事物突兀閃了下,切出了一抹‘雪白’的光弧,好似一輪月華,轉瞬消逝,如若曇花。
而隻是一秒不到。
“啊!!”
一聲慘叫,狂獅張烈臣猛地俯身,左耳一抹血線,完完整整的劃出
啪嗒!
而後!
切割得極為完整,噴薄鮮血的左耳,便砸在了臟汙的青石板道之上!
“你!”
張烈臣倒退兩步,一隻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側耳,大口大口喘氣,眼神駭然,喉嚨幾度滾動。
煉皮,玉皮!
就算是耳膜都是刀槍不入,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