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大哥提起過。”
楊刀瀚虛弱的笑了笑,躺平望向天際,眼神古井無波,連報仇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他殺了一個破開了力關‘三大限’的練氣大家。”
“沒死,隻是斷了條臂,從此銷聲匿跡。”
“所以說啊”
“他不殺我們,真的僅僅,隻是因為不配。”
“你若尋死,我不攔著。”
張烈臣拳頭緊緊捏著,提著刀。
半晌後,頹然放下,轉頭一聲不吭便走。
“慢著。”
“把耳朵撿起來,帶走,帶走!”
“下次你若性子再這麼暴”
楊刀瀚儒雅的麵容上,爬起了猙獰。
“彆怪,我不念義兄情誼!”
他不敢恨段沉舟。
不敢說今日之事。
更不敢提這等‘刀魔’的徒弟!
隻能將怒火發泄在同是三大幫的獅子堂龍頭身上了。
虎豹館。
季修跟隨在段沉舟背後,看著他那柄圓月刀,以及周遭躲得遠遠的幫眾
不自覺地,頭都昂了起來。
察覺到了身後弟子的心境變化。
段沉舟輕笑了笑:
“現在,知道什麼叫做‘道理’了麼?”
季修猛猛點頭!
這種感覺,太舒爽了。
“師傅你的刀”
他舔了舔嘴唇,眸光灼灼。
“我的刀?”
“怎麼,想學?”
他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嘴角依舊勾起。
殘陽照下,泛得紫意未曾儘褪的段沉舟,周身邪性未散: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這一脈的秘傳武道———”
“秘武:圓月天刀!”
他的臉上帶著肅穆、虔誠:
“但,”
“秘武不是說練就練的。”
“非得是筋、骨、皮,都修行可堪破‘大限’桎梏的法門,並且將身軀淬煉到頂尖程度,最好是與‘秘武’相性一脈相承,才能授之。”
“你隻是修成筋,得了金肌玉絡而已,還差得遠。”
“若不然妄自接觸真武,隻會叫自己走向死路!”
要求這麼高嗎。
季修暗暗咂舌。
同時撓了撓頭,又指了指圓月刀,有些疑惑:
“可段師,龜蛇大磐樁修行圓滿,所參悟的‘玄血蛟筋’,助我打破了金肌玉絡桎梏。”
“但”
“我怎麼覺得,這樁功和你的刀性沒啥相關呢?”
莫非這位大佬是覺得考驗自己的時間還不夠,再加上自己見識淺,所以不想傳此秘武?
但對此,段沉舟似笑非笑:
“最好,不是一定。”
“咱們這個‘流派’路子野,沒啥跟腳傳承,什麼上乘樁功、淬金骨法、仙衣真本”
“都是你師祖分彆從不同流派、甚至‘真宗’門下,下黑手搶來的。”
“比如龜蛇大磐樁,你覺得‘玄武’厚重之真意,能和咱們的邪刀,搭上邊麼?”
他緩緩轉身,眸子閃爍:
“剛剛為師不殺那幾個,是因為他們不配。”
“但,”
“現在我要告訴你,小子。”
段沉舟側身回眸,遙遙指著虎豹館:
“今天你遇到的,包括這些所謂的龍頭,凡是叫你心裡有疙瘩,結了仇怨的”
“我要你半年內,修得‘汞血銀髓’,屆時,摘儘他們的頭。”
“你敢麼?”
半年?
摘掉三大幫的龍頭頭顱!
“敢不敢?”
季修一愣,隻覺得血液在往上湧:
“段師,出來混,不斬草除根,是要還的,所以弟子才平素與人為善。”
“但”
“他們得罪了師傅,敢和段師喝一壺酒,又給你羊肉吃,犯了忌諱,就該殺!”
“弟子願意效勞!”
霎時間,少年眼眸泛著凶光。
殺人不過點頭。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隻不過
原來咱們的筋、骨、皮秘法,都是搶來的?
季修心中揣測:
“那能得‘龜蛇大磐樁’築基的流派不簡單吧?”
“彆人會不會在哪一天找上門來?”
“橫看豎看,我這一脈都是‘魔道中人’的行徑啊”
難道我威風凜凜季堂主,就要搖身一變,變成凶威滔天季老魔!?
本來還想當‘季東家’、‘季大刀主’,好像犯了衝。
“不過,隻要把汙我名聲之人,全都壓服,誰又敢繼續多嘴?”
“自有大儒為我‘刀門真傳’辯經!”
季修心潮澎湃,似乎看見了自己未來的無限曙光,鬥誌昂揚。
看得段沉舟勾起唇角:
“很好,很有朝氣。”
“我這一脈交到你手裡,想來師傅、師祖那些個仇敵仇家,也就不成大患了。”
“既然如此,明日早些來。”
“我便傳你第二門上乘法,淬金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