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枯樹無枝。
又是一年末,寒風朔雪,不日將臨。
這個冬季,不知又有多少家窮苦人,困於汙水橫流的街巷,被褥漏風,無柴無炭,艱難求存。
以往,每每到了此時,自家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張青緊了緊身上厚實的風雲會服,一襲勁裝,努力的昂起了頭,看著這條破舊的巷子,眸子發亮:
“昨日藥堂裡,黃藥師不知為啥嚇得草木皆兵,叫我跑腿去了內街,請了拳槍刀劍之中的‘霸王槍’王教頭親自過來,忙活了一天,天都黑了。”
“耽擱之下,隻能今天早上領了銀錢,回家看看老爹,還有幾個姐姐。”
他鼓了鼓腰包,麵上是藏不住的笑:
“跟了季哥,果然日子好過了太多,唉”
“但他太厲害了,我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個十分之一,能幫得上他忙。”
張青撓了撓頭,有些害臊。
從小玩到大的玩伴,突然一躍而起,成了拔尖的大人物,要說短短兩個月就能習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自己如今的一切,一半是季哥給的,一般是‘韓師傅’給的。
自己學得一身武藝,有了出息,還是得回饋回饋他們才是。
這樣想著,他挺直了腰,搭上佩刀,大步流星走入巷內。
老爹前不久,曾跟他說過。
人窮了一輩子,出了頭,就得挺著腰。
不要和他一樣,彎著彎著就習慣了,再想直起,就直不起來了。
然而。
才快到自己家門。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
緊隨其後,嘩啦啦的,一片白茫茫的‘雪’剮蹭過張青的臉頰,叫他眸子茫然:
“這是下雪了?”
他望了望天,撓撓頭:
“也沒見白啊。”
順著臉頰抹了一把,嗅了嗅,聞了聞,他的麵色才忽得一凝:
“白紙灰”
循著寒風吹來的儘頭望去。
當他看到那熟悉的家院,擺起了靈棚,一片漂白時
他的麵色,‘唰’得慘白。
與此同時。
火窯,青石磚院。
【觀想‘刀山火海勢’揮刀,捕捉其中形韻成功,進度+1!】
【刀山火海勢:(71000)】
“果然如我預料的一般,法越高,越難練。”
季修氣喘籲籲,揮舞著魏芷所贈,刻著‘願逐月華流照君’的細柳刀,觀想‘刀山火海勢’,一遍一遍走著刀。
就在剛才。
他足足練了一整個時辰!
竭儘全力,屏息凝神,腦海觀想神韻,手中刀架嚴格按照路數去走
可足足劈上幾十刀,才有一刀能夠增加進度。
而看著元始道籙,季修心知,想要修滿此刀,任重而道遠。
“這‘刀勢’級彆上去了,果然比天河刀要難預支。”
“那所謂的‘秘傳武道’,又該多狠?條件是否更加苛刻?”
“這‘元始道籙’要是能再同時多預支幾個就好了,不夠學,不夠練呐!”
“不過段師說此刀乃是打法,勢需戰養,非苦練能夠修得,又提了‘三大幫、四大館’應當便是想要我去以此試刀。”
“唔,今日給黃老頭煉完丹,就試上一試。”
“也好叫縣裡那些嚼口舌的家夥看看。”
“我這一身本事,不隻是找靠山、吃軟飯、長了一身好皮囊、走了狗屎運而得的,更多的還是我這苦修不輟的努力!”
狠狠揮動了下拳頭。
季修看著騎到自家青磚小院,渾身蒼青膚色、生得碧綠玉角的靈鹿,正被小妹季薇圍著,眸中好奇,卻不敢上前。
對此輕輕一笑:
“過來!”
噠噠噠!
聽到他的話,本來匍匐著打著哈欠的玉鹿,一個激靈,‘蹭蹭’便跑了過來,鹿目露出諂媚。
見此。
季修拇指與食指輕輕一搓,拋出一枚九品‘虎豹丸’。
隨後,便眼睜睜的看著玉鹿一躍,將其叼在嘴中,囫圇吞棗,一口將其吞了下去,人性化的露出了‘滿足’的意味。
叫季修一陣無語:
“我跟你說,你是馬,是馬!”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掏出了一把豆子,催促著:
“吃,快吃!”
“彆家的馬兒都吃不到這麼好的料子!”
結果玉鹿一趴,小臉一撇,理都不理。
叫季修臉色一黑。
以往他當馬夫的時候,覺得馬匹吃精米大豆還有雞蛋,那都是浪費,最後和姚老頭暗戳戳的,把好的全吞進了自己肚子裡。
結果現在,他拿了這麼好的料子,這死鹿卻理都不理
“罷了罷了,要不是它比尋常馬匹都要好騎,再加上”
季修眸子劃過精光,露出了一抹‘和善’: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那你多吃點丹藥,儘快變強,到時候你我‘歃血為盟’,定是好戰友、好袍澤”
玉鹿一聽,眸子‘滴溜’得轉著,猛猛點頭,甚至還主動低了角,叫一旁季薇摸了摸。
同時心中美滋滋想著:
“這玩意比山裡的草好吃啊!”
“雖然營養比不上,但每天風餐露宿的,哪裡比得上被人騎一騎,邁開腿就能有肉吃的日子舒坦?”
“不走了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