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韓鷹。”
“你這兄弟的武功,是我教的。”
背著手緩緩走來。
韓鷹指了指意識已經迷迷糊糊的張青,叫季修恍然,想起了之前張六子跟他開口,曾提及過的‘韓師傅’。
不過旋即,他想到張青曾說,韓鷹對他舉薦去往‘虎豹館’的經曆,便不由眸子一眯:
“韓師傅之前,不是跟我這兄弟說,叫他去虎豹館的麼?”
“閣下要替他們龍頭出手?”
季修眸子警惕,不著痕跡握住刀柄,那一句‘家師段沉舟’幾乎已經含在了喉嚨。
但韓鷹隻搖了搖頭:
“你快走吧,帶他去治療治療。”
“這小子性子太執拗,若沒有你,他今日必死,我是來救他的。”
說完,又看了季修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跟著段沉舟,不一定是一條好路。”
“他身上的債太多,雖殺過一尊打破力關三限的練氣大家,但說穿了沒入氣關,就算修的法門再驚世駭俗,也沒用處。”
“有機會,咱們可以再見一麵。”
“或許你還會有彆的選擇。”
匆匆說了兩三句,韓鷹便催促著季修先走:
“好了,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們不必管了。”
從虎豹館西街騎鹿踏行,一路上極儘吸人眼球,想不出風頭都不成。
待到季修將張青送到藥堂時,黃軒看到季修到來,身上沾血,當即一驚:
“你小子這是去乾嘛了?”
季修呼出一口氣,眼眸一肅:
“殺了個人。”
哈?
黃軒一愣,隨即眉頭一緊:
“你在哪殺的人,殺的誰?”
季修如實將方才發生的來龍去脈,全數講了一遍。
頓時,便叫黃軒微微色變:
“小子,你這麼講義氣?不知道數遍風雲會、三大幫,就他楊刀瀚一個人是外罡麼。”
“就算聽說你拜了個好師傅,但你殺了他兒子他爹能放過你?”
“再退一萬步講,你殺就殺了,偷偷摸摸的,說不定還查不到你身上。”
“結果你當街殺人,眾目睽睽”
“他爹給內街的縣衙每年上這麼多的銀子,你這麼張狂,縣衙怎麼都得露個麵了!”
天下是大玄的天下,即使已經逼近千年,可權柄大統,依舊未失。
州、府暫且不講。
起碼在五百裡安寧縣,不管是哪方勢力,都默默遵守,街道鬨市不見血的規則。
你第一次殺人,就整得這麼大嗎!?
一時間,黃軒不由慶幸,幸好因為肉疼,自己沒有再請那王教頭來坐鎮。
若不然,被那操練縣兵,衙門聘請,有鎮守安寧縣之責的霸王槍王教頭聽見了
還不得直接將這小子給綁回去?
然而,看到黃軒臉上這麼精彩,季修卻搖了搖頭:
“殺人不過點頭低,在動刀子那一刻,我便知曉事無轉圜,所以從來沒有後悔。”
“黃老先生,請治一治我這兄弟。”
說罷,便騎鹿離去。
叫黃軒搓著牙花,氣得直跺腳,眼眸露出憂慮。
到底是什麼人,能這麼教徒弟的?!
你小子不憐惜自己,好歹顧及一下老夫呐!
而當季修獨自一人一鹿,踏過夯實黃土,停於段宅門前。
進去的第一句話便是:
“段師,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