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老仙師。”孟淵上前行禮。
私會小香菱算不得大事,畢竟聶師知道自己曾救過香菱。但如今跟著王妃混,還是要看王妃怎麼說的。
孟淵有感,這個王妃極其聰慧,一點也不好糊弄。不過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忠誠,想必自己唯一的太陽也不會說什麼。
王妃攏手寬袖之中,並不說話。
倒是玄機子和煦的笑笑,道:“小友的那位朋友,她乾娘便是時常來此間聽道的麅子?”
“是。”孟淵老實回。
“倒也是天真純良之輩。”玄機子聞言笑笑,道:“靜虛背劍下山,以後你若是遇到了,讓他早些回來。”
這靜虛便是玄機子的大徒弟,孟淵聽趙靜聲提過。
“是。”孟淵立即應下。
“你既然跟麅子精的女兒有舊,那跟靜虛也算有些緣法。靜虛是個謙遜的性子,若是真有緣遇到,可以跟他探討探討武學,或有進益。”玄機子笑著道。
“靜虛師兄走的武道路子?”孟淵好奇的很,這衝虛觀大師兄不走道門途徑,反而走上了武人之路?
“正是。”
玄機子十分和藹,混沒有當日強逼人算命的窘迫模樣了,溫和笑著解釋道:“儒釋道三家各有學說,或求立身立命,或求虛無之念,或求逍遙之果。是故走這三條路的人,或多或少要按著各家學說來。”
他用拂塵點了點孟淵,接著道:“但是武人隻修己,乃是發掘自身之能,開秘藏天機,無有諸般學說、理念為桎梏,就像一張白紙。”
孟淵了然,道:“是故,走武人這條路的人,儘可修習彆家學說為己用?”
“不錯。”玄機子微笑點頭,“入佛門則為武僧,奉儒聖則為儒俠,參我道門之學也能當一逍遙客。儒釋道三教是理念之分、學說之分,隻要尊奉相應理念,便是其門徒。是故三教中走武學路子的人也不少,早已見怪不怪。”
“那諸般學說、理念入心,豈非又給武人加了桎梏?”孟淵好奇問。
“這孩子是願意動腦子的。”玄機子朝王妃笑笑,又看孟淵,道:“武人之路是奮進之路,不屈之路,是抗爭之路。釋道兩家的虛無、不爭之念與此頗有相抵。這就看你修武是為修學問,還是修鬥法之道了。”
“你無須太過在意。這世上身負武道,又參研儒釋道之學的人極多。”王妃忽的出聲,“低品、中品之時,些許學說、理念左右不了多少進境,反而會有頗多助益。”
王妃看向孟淵,接著道:“記住,不是某一家的學說、理念給人以桎梏,而是自己給了自己桎梏。佛家有扯斷枷鎖之說,大致也是這個意思。”
“謝三小姐教導。”孟淵隻覺受益良多。
“你既答應與人論詩,不知詩才如何?”王妃麵上有了笑,如春山花開,“且去尋獨孤亢,他精擅詩詞之道,不妨請教請教。”
“……”孟淵還以為王妃要手把手教自己怎麼切韻寫詩呢,沒想到是找獨孤亢。
不過香菱之事算是揭過了,也可能是人家根本沒在意。
拱手拜彆,孟淵回頭走了幾步,才咂摸出王妃話裡的意思,那獨孤亢隻會打油詩,有什麼詩才?而王妃讓自己去跟獨孤亢請教,分明是取笑之意,有點壞。
“看不起誰呢?香菱都能作詩,安知我孟學士不能?”孟淵最是知恥後勇,打算來日一定好好乾,讓三小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