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看,森綠之中,隱隱有青黃兩色光芒,分明有人在鬥法。
“彆靠太近。”張龜年話音剛落,就見一人自槐樹中走出。
那人身材高大,著月白衣衫,兩手合十,光著腦袋,麵上無有喜怒。
張龜年一句話不說,直接提刀往前,隻見他身周有浮光閃動,同時刀上閃出熾烈光芒。
相距七八丈時,張龜年的刀便劈落。
這一刀好似劈開空間,其中有洞天之光,隨即浮光如雨,儘數傾落。
“我有金身,施主空繁忙。”白猿長老口中喃喃,身上現出淡淡佛光,往前推出一掌。
無數流光傾落,卻被那一掌拍的散去大半,其餘流光落在金身法相之上,卻根本沒破掉金光,隻月白衣衫上有幾點淡淡血痕。
張龜年本就一擊無功,全身氣力不存,臉色蒼白,被金光掌風掃到,登時口吐鮮血。
七品武人固然能強殺六品和尚,但那是極少的情況。值此之時,品階之差便顯了出來。
而且白猿長老乃是妖怪出身,本就軀體強悍。
“龔兄去請援兵!”
“孟兄速去請援!”
孟淵和龔自華立即拔刀,站在張龜年身前,兩人對視一眼,也不再多說。
“我……”楊懷義咬了咬牙,拔刀立在張龜年身後,“老張,幫手呢?”
“勤修戒定慧,熄滅貪嗔癡。施主無有言語便向我揮……”
白猿長老話未說完,忽的止住,愕然往左邊林中看去。
諸人跟著望過去,隻見一道劍光自百丈外奔騰而來。
那劍光好似彗星襲月,破開層層森嚴樹木,繼而帶動無數綠葉,以無可匹敵之勢襲來。
一時之間,那白猿長老竟怔怔不能動,身上佛光也緩緩散去。
孟淵一手提刀,一邊看向那劍光。
可那劍光著實耀眼,如同白虹貫日,竟不知是何人所發。
而且隱隱之間,孟淵隻覺得渾身被定住了一般,手腳不能動半分,乃至調動真氣也行。
再看楊懷義和龔自華,兩人更是瑟瑟,手中刀竟掉落在地。
出劍之人的目標分明是白猿長老,但竟然還能波及四周之人,可見此人之威。
“是神威如獄!”張龜年還是見識多,“咱們的人到了。”
孟淵還未放心,就見那白猿長老渾身震顫,繼而白衣撕裂,現出原本之相。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白猿身披佛光,隻見他雙手合十,呢喃道:“遍計所執。”
隨著白猿出聲,他的身形好似大了數倍,身上佛光越發耀眼,其人身在佛光之中,好似真佛一般。
而遠處襲來的那劍光竟憑白少了一半的威勢。
待那劍光來到近前,竟已不存半分光芒。
白猿猖狂大笑,往前探出巨掌,欲要掌破劍鋒。
可那劍光來到近前,竟又迸發出巨大威勢,霎時間便破去白猿身上的佛光,連同左臂和左胸也被儘數攪爛。
那劍光一擊得手,隨即如風一般,退到三十步外,可見此人也忌憚這白猿長老。
孟淵身上的禁錮之感已消,憑眼看去,隻見一俊美的冷麵青年手中握劍。
那人腰杆細而直,青絲配玉簪,氣質冷淡的很。
此人雖著男裝,卻分明是女子。在慶國一地,女子出門著男裝也時興的很。
“孔雀!”白猿身子破爛,背靠一株大樹,臟腑垂吊著,血水不止。
“果然來了大魚!”解開屏從白猿身後的桐樹中走出,兩手合十,溫潤笑道:“阿彌陀佛,施主遠來不易,可容小僧款待素齋?”
“柯求仙呢?”那女子問。
“不必擔憂,柯道友在菩提葉中。”解開屏合十微笑。
那女子沉默不語,手中劍上霎時布滿玉液流光,如同火炬一般。
“阿彌陀佛。”解開屏絲毫不急,還有空朝張龜年行禮,道:“鎮妖司的浮光洞天著實絕美,可惜亦如夢幻泡影一般。”
他又向孟淵笑著合十,道:“孟施主,可願入我佛門?”
“入你娘。”孟淵道。
“那下次讓我俗家的娘親來,她最愛俊美少年郎。”解開屏十分客氣的低頭行禮。
“……”孟淵跟聶延年學了許多奇妙臟話,可這會兒竟完全接不上話。
“好啊!”張龜年麵上蒼白,嘴角都是血,但卻還有話,“小孟,你要當爹了!”
都這會兒了,就彆占這種便宜了吧?怎麼跟聶延年走的近的人,都這個德行!
“那你就是爺爺了。”孟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