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來衛所,有事情安排你做。”張龜年低聲道。
“什麼事?”孟淵好奇問。
“明天就知道了。”張龜年卻不多說,他又扯了幾句,帶上張淩風便走了。
孟淵等香菱燒過了紙,倆人這才一塊兒原路回返。
香菱也沒多悲傷,反而興致好的很,說什麼山上的風正適合燒紙。
下到山下,彙合了獨孤亢,三人一塊兒進城。
香菱本不太想去,孟淵便說獨孤亢要請吃豆腐宴,香菱這才開心同意。
一道進了城,回到獨孤亢的葡萄小院。
飯食還沒準備好,外麵就有敲門聲,香菱立即藏到孟淵衣襟裡。
王秀才領著一十六七歲的少年入內,那少年身穿練功服,模樣不差,麵上無有喜怒。
那少年瞧了眼孟淵,也沒理會,上前朝獨孤亢行禮,道:“王爺近來有恙,不便出門。他老人家說,先王妃的忌日典儀由世子獨自打理便是。”
“我知道了。”獨孤亢臉上不太好看。
那少年又是一禮,繼而和王秀才退了出去。
孟淵看的分明,這應該是獨孤亢想和信王一起為先王妃祈福,但是信王給拒了。
“他叫什麼?”孟淵見獨孤亢失魂落魄,沒個僧人模樣,便扶著他坐下。
“誰?”獨孤亢茫然。
“方才那少年。”孟淵問。
“他好似叫劉攀登。”獨孤亢道。
一時之間,孟淵想起自己初到鬆河府時,漫天白雪,有楊府管家來買書童,第一個挑的人名為劉大寶。
時移世易,半年多過去了,可孟淵對彼時情形記得很清楚。
這個少年,就是劉大寶!隻不過換了衣衫,氣色更佳,早不似當初那個搖尾乞命的流民了。
可此人分明被楊家人收走當書童了,怎麼成信王的人了?
思來想去,孟淵就覺得,大概是楊家人調教好了,然後獻給了信王。
可信王無有實權,乃是閒散王爺,楊家犯得著巴結奉承?
“這人什麼根腳?”孟淵問。
“不知道,說是收養的流民。”獨孤亢低聲閉目“世人皆苦。”
不知道?那看來楊家是私獻。
孟淵也不多問,隻是忽的想到,衛所的楊懷義楊總旗也是出身楊家,而楊家又貌似跟信王私底下有往來。
按著龔自華所言,楊懷義本是混日子的人,一向不管事。可前番清水鎮一事,楊懷義先是跟著外出,後來又強替了張淩風,非要跟著張龜年去助陣。
乃至於最後落入江下石窟之中,差點折到裡麵。
楊懷義確實有些反常,但也沒拖後腿。
孟淵無法確定楊懷義此舉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如果是有意,那所謀者何?
“我記得你爹修的是武道吧?”孟淵問。
“我是出家人,無有父母,無有兄弟,無有姐妹。”獨孤亢解釋了兩句,又小聲道:“施主說的是獨孤盛吧?”
“……”孟淵點頭。
“他走的是武人途徑。”獨孤亢很是認真,“國朝有規矩,宗室除了釋門外,其餘途徑都能修,但是大都修武道。獨孤盛年輕時鎮守雲州平安府,後來因故失勢,貶到了這裡。”
“平安府距離這裡兩千餘裡,也不算遠。”孟淵笑笑,“可知他幾品武人?”
“不太清楚,好久沒見過了。”獨孤亢攤開手,小聲道:“自應施主來到這裡後,他就沒露過麵了。”
孟淵了然點頭,打算查問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