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已去,房中空餘幽香。
孟淵安坐片刻,身上的劇痛緩緩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疲累之感。
也無暇多想,孟淵匆匆吃了些飯食,便安然睡下。
一覺醒來,八月的天還未亮。
枕頭邊放著個小包袱,還有幾件換洗的衣襪。
“這丫頭從頭到腳給我包圓了。”孟淵笑笑,耳聽有呼呼聲,抬頭來看,便見床尾腳跟下有個棕皮身影,分明是香菱。
這孩子睡相差,經常睡著打滾,明明每晚都在孟淵身邊睡,但有時候會爬到孟淵肩膀邊,有時候爬到孟淵肚子上,這次分明跑到另一頭了。
孟淵坐起身,捏起枕頭邊的小包袱,下麵還有一朵布花。
如今香菱再不是鄉下的土包子了,小包袱樣式雖沒換,可卻不是隨便偷的碎布條子縫的,而是薑棠給她挑的時興樣式,且還是薑棠一針一線縫製的。
好看了不少,也結實許多。
打開小包袱,裡麵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少,有一本小詩集,幾兩碎銀,十來個銅板。
這銀子是她辛苦攢的,不過她攢的多花的多,竟還大氣的托薑棠買了針線和香料,而且還有跑腿費,薑棠不要還不行,因為香菱會搬出她乾娘的大道理。
香菱沒少跟孟淵顯擺她的家底,順便還說了些省吃儉用的道理。
孟淵細細看了詩集,大半都是自己和香菱一塊兒作的,還有些是她詩興大發,自己作的。
不過香菱私底下作好詩,也必然要讓孟淵品鑒一番。
小包袱裡還有不少雜物,一枚小小的嶄新精致銅鏡,鏡子後刻了字,乃是“香菱寶鏡,熒刻。”
想必這鏡子是熒妹幫忙磨的。
另還有小木梳,上麵有“明月來相照”五個字,必然是明月用劍雕刻而成。
除此之外,竟還有一個小小賬本,字寫的歪歪斜斜,既不婉約,又不豪放,什麼某日上午給三奶奶梳頭得三文錢,某夜給劍竹姐姐抄書得十文,給明月姑奶奶染指甲得一兩,請明月姑奶奶照顧小騸匠用三十兩,請熒奶奶磨鏡三十文。
這賬本有進有出,清晰明了,可見香菱確實精明能乾,是個會持家過日子的。
小包袱最下麵是一枚青石,上麵刻著“花姑子”和“香菱”的名字,乃是孟淵和香菱合力擒拿青皮狐狸後,香菱想要讀書認字作詩,央孟淵寫下她和她傻麅子乾娘的名字。
彼時香菱見了字,高興的不得了,但連怎麼看字都不會,都瞧錯了方向。
如今香菱不僅識了字,還會作詩,行事做派也時興了不少,儼然從老鱉坑的土包子變成城裡的一朵花了。
把小包袱重新放好,孟淵盤膝坐下,細觀自身之變。
一夜安歇,渾身的痛感已去,精氣神已然恢複,隻覺體內氣力澎湃。
兩處丹田,無論其廣闊,還是其堅韌,乃至玉液之厚重凝練,都相差無幾。
孟淵數次精火淬體,丹田本就比尋常同階要寬闊的多,且玉液更比同階強悍剛猛,本就在同階之中難有敵手,如今又增一處丹田,自然實力更增。
若是再對上楊玉瓶,孟淵自思不借外助,也能拚一個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