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鱉坑詩社的三位創社元老,當晚議定事宜,第二天天一亮,就一道出了門。
孟淵騎小紅馬,獨孤亢騎白馬。
按著香菱的意思,兩人先去買了些零嘴點心,然後才往西而去。
一道出了城門,來到城西牧莊。
孫莊頭見孟淵和獨孤亢又來,歡喜的不得了,“世子出門來采風?孟護衛怎許久沒來?莊子裡的牲畜們可都等著你呢!”
孟淵忍著頭疼,跟孫莊頭扯了一會兒廢話,然後把馬匹暫寄牧莊,這才徒步進山。
三個人又對了幾首歪詩,而後便見大頭山。
老鱉坑中水盛,裡麵有荷葉蓮花,還有幾個小豬崽在鬨騰。
香菱剛掏出點心,那幾個小豬崽一哄而散,香菱挽留不及,就趕緊跳到孟淵頭上,大喊道:“我是你們姑奶奶呀!”
她在靜園喊彆人姑奶奶,如今回了老家,也算是又當回了姑奶奶。
那群豬崽中有個膽大且開了智的停住腳步,隔著十幾丈哼哼幾聲,問:“你是誰?”
“我是姑奶奶香菱呀!”香菱道。
“不認識!”那豬崽一溜煙的跑了。
“唉。”香菱見狀,叉腰歎氣,頗有失落,吟道:“少小離家賺錢回,小豬笑問我是誰。”
“……”孟淵和獨孤亢竟無言以對。
香菱又急急忙忙的查看了她的老窩,掏出了幾塊石頭,然後繞著老鱉坑跑了一圈,又跳上荷葉看了看,最後還爬到大頭山上眺望周圍。
“還是老樣子一!”香菱折了兩個荷葉,鋪在青石上,“小騸匠,小光頭,你倆坐這裡歇一歇!”
她緊了緊包袱,道:“我去找豬大嫂!”
眼見香菱這般,孟淵隻能聽話,“快些回來。”
獨孤亢也取下他的包袱,取出各色點心,又點上小爐,燒上熱水。
香菱叮囑了幾句防火後的經驗,然後一溜煙的遠去。
孟淵與獨孤亢就坐在老鱉坑旁邊,倆人說起閒話。
“我近來心中不甚寧靜。”獨孤亢感歎。
“此感由何而出?”孟淵好奇問。
“就是感覺。”獨孤亢想了想,道:“或是血脈之中的聯係吧。”
這是指獨孤盛。
“他有什麼不對?”孟淵問。
“我也不知道。”獨孤亢搖搖頭,“總之,你要小心些才是。”
說到這兒,獨孤亢壓低語聲,道:“你求一求應施主,讓她把你調走。或者去找明月,乾脆你以後去京裡過活算了。”
“這麼嚴重?”孟淵笑。
“你不懂。”獨孤亢鄭重了些,“信王眥睚必報。你殺了楊玉瓶,且不說信王懶得找你麻煩,可四大家將還有三個呢。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孟淵點點頭,道:“多謝了空大師指點。”
“客氣了。”獨孤亢聽了自己的法號,就開心的笑起來,又問起了衝虛觀一行的事。
“了閒?”獨孤亢略作回憶,就直接道:“你彆看她也是‘了’字輩的,其實人家不跟我論輩分。彆以為平安府就蘭若寺,還有彆的寺廟呢。了閒師太是神尼,乃是雲山寺的住持。”
“修的佛們途徑?”孟淵問。
“儒釋道三家都有武人,但開宗立派的人,乃至後麵的掌舵之人,必然是修本家的學問。”獨孤亢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