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頂看了一會風景,
何博再次在山林中行動起來。
他循著山勢而行,或高或低,走完一邊,又去了另一邊。
顯然是要落實“將銅鞮山上下摸清楚”這個計劃的。
隻是在此期間,他難免還要分神去鄴縣,為籌集更多的香火,而主動加班,做個好鬼神。
……
“我聽說你這兩日病了。”
何博入夢,問候即便在夢中,也顯得有些神誌不清,麵紅耳赤的西門豹。
西門豹捂著嘴咳嗽兩聲,“冬日總是有些凍人的,多謝河伯關心。”
自上任鄴縣後,西門豹基本上就沒怎麼休息後。
根除巫婆等在鄴地的遺毒,隻是他最初做的事。
後續還要忙著修渠、統計人口等等。
到目前為止,西門豹還有很多事,隻是開了個頭。
像有了河伯顯靈後,鄉民們對修渠的排斥也降低了許多。
有了水車,修渠的難度和耗時也能縮減一些。
於是西門豹便計劃著,
等過了年,便要再多修幾條引水渠,再鼓勵鄉民們開墾新的土地,同時吸引其他人來到鄴縣定居,增添人口。
而這麼一忙碌,西門豹就在寒風中,被吹的顫抖起來。
當晚,他便生病了。
何博聞訊趕來,看西門豹是不是要死了。
畢竟他隻知道《西門豹治鄴》的故事,對於之後的發展,並不太了解。
眼下,西門豹的確扔了巫婆去喂魚,也的確開挖了水渠,在鬼神看來,他一定程度上,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曆史使命。
所以何博這才來多多關心。
畢竟鬼魂沒有他的守護,沒多久就要消散的。
如果西門豹這樣的人才,死了變成鬼卻不能在自己手底下工作,這又是一件怎樣的神生憾事?
當然,
西門豹並不知道,
他認為的仁愛之神,已經做好了為他收屍的準備。
他隻當鬼神這的確是在關心自己的身體。
“喝了一些藥,感覺已經好一些了。”西門豹緩緩道,聲音是病患之人的無力。
“是嗎?”
“那真可惜!”
何博於是歎息起來。
西門豹聽了這話,心裡一動,想抬頭瞪人一眼——
病情有好轉,卻在這裡歎氣可惜?
這話從而說起?!
好在即便生了病,精神不振,西門豹也記得,這入夢的是個鬼神,他不能對鬼神不敬。
於是,
西門豹又低下頭,對著何博幻化出來的美味,又吃又喝。
在現實中,
他病了後沒什麼胃口,隻能喝些熱水湯藥。
在夢裡,卻是無所顧忌。
而且夢中皆是虛妄,他隻會嘗到味道,不會因此而給病體增添負擔。
“最近我收了一個鬼,他正在學習認字,你能否教導一二?”
何博任由西門豹吃喝了一陣,等著人吃的差不多了,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老人喜學得的確認真,也的確是按照何博“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的要求在讀書。
但很可惜,
他字都認不全,
而何博其實,也不太認得這個時代的字。
他能一眼看出書簡的內容,隻因為他是鬼神,那些祈求書簡,本質是直接傳送到何博心中,然後被他幻化出來的。
對這些能直接感知的內容,何博自然不需要去辨認它們是用各種文字書寫的。
也就是說,即便有人仿古,用甲骨文寫了份“告河伯書”給他,何博同樣能知道寫的內容。
但老人喜不行,
他又不是鬼神,
自然沒有這種不需要學習的特權。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