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新麵相。”
“以後,你就做這陰間鬼吏,輔佐審判新死之人的罪惡就好。”
在一切結束後,何博對喜解釋道。
喜對鬼神突然轉職一事,雖然驚訝,但他的優點,便是對何博的安排從無異議。
喜隻是擔心自己沒有經驗,“我沒有學過律法,可以承擔這樣的職責嗎?”
“無妨,我會讓西門豹助你!”
於是喜便安定了,“有鄴令在,我就放心了!”
“不過,還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辦。”
何博想了想,又對喜說道,“人間的律法,終究是有不足之處的。”
“要想不偏不倚的去審判,還是要多去人間走走,詢問哪些事可行,哪些事不可行。”
喜於是又憂慮起來,“我沒辦法在外界行走太久,而且鬼和人,可以多做交談嗎?”
生人和死鬼,
存在著天然的差距。
喜在自己咽氣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也從來不糾結。
隻是得到鬼神的恩賜和寵愛,讓喜在死後,經曆的比他還做人時還複雜刺激。
何博擺手,“無妨,我來助你!”
大不了,就讓喜潛入漳水兩岸之人的夢境中,進行夢中采訪調查。
反正何博自己是懶得做的——
有牛馬之前,是自己托夢做民調;
有牛馬之後,還是自己托夢做民調。
那這牛馬不是白招了嗎?
“等你詢問的差不多了,可以再去請西門豹,幫忙衡量懲治的力度。”
“好的!”喜高興的應下。
隻有正在和劉平對賬,這段時間通過售賣新吃食,增加了多少收入,又該如何分潤的西門豹忽然覺得背上發寒。
“想來是夏秋交替,天機變化,身體有些不適。”西門豹對看過來的劉平說道。
劉平也關心道,“縣令還是要保重身體,這鄴縣上萬之人,都在縣令的肩上扛著。”
如今劉氏通過配合西門豹施政,已經在鄴縣站穩了跟腳,此時正需要緩緩發育,豈能出現變故?
“我曉得。”西門豹點頭。
……
秋日漸濃,氣溫也逐漸下來。
西門豹那邊要忙著政務,公子朝也忙著照本宣科,試著做些正事,喜則是每天晝伏夜出的潛入生人夢中,進行訪問統計。
何博不好去打擾他們,
於是繼續安靜的趴在關河之中刷進度,看著進度條每天都在前進,心情十分愉悅。
而在魏國的陽邑,
相裡勤等墨家弟子,正在城中商議,接下來該前往何處。
“今年暮夏,趙魏韓三家伐楚,攻至桑丘,最終不成而返,三家因此互相指責,爭端加重。”
相裡勤端正的跪坐,穿著簡單的布衣,腰間掛著鋒利的武器,正和自己的同門談論眼下的局勢。
“韓國的國都被鄭國攻擊,魏趙之間,也隻是看上去和平……這些事情,我們在陽邑,感受得很清楚。”
陽邑,
和虒亭一樣,都是三家劃分晉國時,造成的曆史遺留問題,是一塊被趙國完全包裹的地方。
這幾年,隨著魏國的步步緊逼,趙魏兩國間的關係,也沒有分晉之時的和睦。
而以趙國的國力,本就用不著對魏國言聽計從。
魏侯設立鄴縣來阻止趙國挺進中原,趙國一時之間,難以解決,但處理一下陽邑、鑿台這幾座被趙國包圍的魏國城邑,還是可以做到的。
如今三家的關係進一步惡化,陽邑是不可能在之後必然的動亂中,得以保全的。
本就因為學派分裂,而跑到這裡的墨家弟子們,對這暗中風浪,感知的十分清楚。
畢竟,墨家當年在墨子的帶領下,可是親身經曆過許多次諸侯之爭,甚至還以一己之力,阻止過兩國開戰。
隻是墨子去世後,
墨家三分,雖然仍舊活躍於諸夏,但實力的確是減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