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巢對此不滿,又插嘴道,“你的意思,和儒生的非常相似。”
“難道你是儒家的人嗎?”
何博撫須笑道,“我的確認識儒家的弟子。”
隨巢於是說,“那你和巨子的辯論,就同我和越蘭的辯論一樣了。”
“既然各有所道,不如請你和我比武,看誰能說服誰吧!”
他拔劍,意圖用武力,將何博的大道泯滅。
何博直接拒絕他,“不要!”
“君子麵對彆人的質疑和挑釁,會退縮不前嗎?”
“這個我不清楚,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忽視氣鼓鼓的隨巢,何博又對相裡勤說道,“鬼神的力量,隻能在遵循天地法則的情況下,進行一定的調整。”
“就像水不管流向哪裡,總歸是從高到低的。”
“偶爾幫一幫人可以,但一直幫下去,那蹣跚學步的孩童,就會永遠跑不起來。”
西門豹就曾經多次勸導過何博,請求他不要過度插手人間的事務。
引一些水流進行灌溉可以,
救助一些人的性命,也可以。
但如果總是如此,那人除了祈求鬼神,就不會其他的事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這是聖人的道理,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墨子的心意是好的,他的智慧也是高深的,隻是一世有一世的情況,鬼神都不能超脫,何況他呢?”
何博再次把那袋子精鹽拿出來,交給相裡勤。
“我今天能夠知道墨子的誌向,多虧了你們。”
“還請收下這個,作為報答。”
相裡勤歎息一聲,收下了。
隨巢仰頭看向何博,皺著眉頭,“你既不是鬼神,也不是有名的聖賢,憑什麼說墨子的智慧,不足以超脫此世呢?”
何博站起身,負手而立,低頭看他,“智慧顯露出來,自然是要讓人評價的,難道不是鬼神,不是聖賢,就不能評價墨子了嗎?”
“你就不怕自己的評價有偏差嗎?”
“有偏差就有偏差,難道我看上去是什麼很有智慧的人嗎?”
“如果是大道,那千百年後,也不會有所改變,一時的評價,又能影響什麼呢?”
何博一攤手,擺了。
“我還是無法認同你!”隨巢說著,又想向何博進行約架。
靠嘴巴說服不了,
那就用拳頭說服,
這是這個時代,學者士人的常規做法。
於是,隨巢雖然沒有跳上巨石,但企圖站在旁邊,俯下身體去抓何博的腳,把他拉下來打一頓。
何博在巨石上靈活走位,繞著相裡勤小步快跑,就是不讓隨巢抓住他。
其他墨家弟子也一擁而上,要麼勸架,要麼趁機也想抓著何博打一頓。
既然當著弟子評價其祖師的理論,
那麼就應該做好挨打的準備!
因為巨石上的混亂,相裡勤連起身都做不到了,隻能伸手嗬斥弟子們退下。
隨巢抓不到人,急得有些氣喘。
何博笑話他,“你想抓到我的話,不如先去和公子朝練練手!”
“他的行動,可比山裡靈活的狗!”
而何博的靈活度,還遠在公子朝之上!
說完,
何博直接跳下巨石,朝著那因為麵向流水,而沒有被墨家弟子蹲點的方向跳下去。
撲通一下,
便不見了蹤影。
正好,
他那進度條已經圓滿,
該去做鬼神應該做的事情了!
相裡勤等人看著這一幕,直接大驚失色!
他們趴在巨石上,朝著水裡看去,又淌水而行,除了攪出許多渾水外,一點線索都沒有。
相裡勤瞠目結舌了好一陣,然後便沉默著,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