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看了一眼凝煙,又看了看同樣神情堅定的卓子房,心中一暖,帶他們上了馬車。
有你們在,足矣!
車轔轔,馬蕭蕭。
梁蕭的小型車隊駛向了江岸。
馬車裡,梁蕭坐在中間,凝煙和卓子房坐在他左右。
“少、少爺,我和你們一起坐,不合適吧……”
凝煙有些惶恐,糾結不已。
自己作為唯一隨行的梁府女眷,也不可能與其他護衛同乘一車,但若是獨自乘坐一輛,少爺又要破費。
梁蕭隻是輕輕握著她的手,笑道:“這不省錢麼?再說了,你最近看我和子房的眼神不太對勁,是不是以為我倆有斷袖之癖啊?”
“沒、才沒有……”凝煙俏臉緋紅,嘗試狡辯,可惜不善言辭。
“要不,我去和護衛同乘一車,就是不方便跟你家少爺沿途討論啊。”卓子房倒是一臉淡定。
“凝煙,你一起坐最好,正好向你證明我倆是清白的,不好男色。”
聽著梁蕭打趣,凝煙隻是乖巧應了一聲,不禁腹誹。
那方麵正常的話,就如吃飯喝水一樣,是不需要證明的吧……
梁蕭和卓子房就這麼看著地圖,一路交談,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小姑娘的心思。
“梁蕭離京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司徒家才獲悉此事。
司徒英豪哈哈大笑:“那卓子房出身賤民,也是福大命大,才有機會讀書識字,他居然不在京城招募文人,就帶著這麼個廢物一起去沛縣,注定成不了氣候!”
司徒落月冷笑不已。
“招募文人?京城文人幾乎都和淩雲哥哥有舊,如今也都知道他壓迫咱們司徒家,誰會稀罕他,陪他去北疆冒險?”
司馬淩雲也頗為得意。
“落月妹妹所言極是,我司馬家累世公卿,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勢必讓梁蕭在京城無立錐之地!”
“等咱們成婚之後,也無須再去北疆了,隻需要在江南各地剿匪,即可平步青雲,青史留名!”
司徒落月望著情郎,眼波流轉。
最礙事的人,終於離開京城了。
如今她隻感到一身輕鬆,隻恨沒能早些與司馬淩雲相識。
王騰回到府上,也得知梁蕭離開,頗為滿意。
“此子倒是乾脆利落,再久留京城有害無益,陛下和咱家也不會保他。”
“不過,他若能做大,以後便是用來抗衡世家的絕佳人選。”
繁華京城,並未因為梁蕭的離開而起絲毫波瀾。
朝野黨爭依舊,宦官弄權依舊。
街上酒家,兩名年輕書生正在角落裡對飲交談。
“連忠武侯之後都被削奪爵位,報國無門,隻能買個小官。曾經與忠武侯府一樣忠君報國的將士,勢必因此感到心灰意冷,不敢再提報國之誌。”
“嗬,我倒是驚訝,那梁蕭竟然專門選了江北的沛縣。他若買的是江南之地的縣令,我還看不起他。敢專門去江北這種兵家必爭之地,還敢打司馬家姻親的臉,究竟是因為無知,還是因為膽魄?”
“與其在此猜測,不如咱們挑個時間,去沛縣看看?江南之人脊梁已斷,或許你我能在江北得遇明主。如何?”
“行!”
二人起身付了酒錢便走,留下一眾酒客交頭接耳。
“剛才那個白衣秀士,可是天下聞名的江左鬼才!聽說最近司馬家正在極力招攬這位大才!”
“和他同行的那位青衣秀士又是何人?我看他氣度不凡,絲毫不下於那位江左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