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一口答應。
護衛回報之後,鐘離修滿懷期待,轉身走向自己的豪華船艙。
“雪兒!”
艙內裝飾豪華,清香四溢。
青衣少女,膚白勝雪,手如柔荑,螓首蛾眉,明眸善睞,那雙美眸足以勾魂奪魄。
她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明豔不可方物,卻正翹著腿兒,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裡一對刀劍。
正是徐州第一才女,第一美人。
千年一絕,鐘離晚雪!
看到自家女兒,鐘離修瞬間頭大,小聲斥責:“你娘不是已經給你收起來了麼!你一個女孩家的,不好好精進琴棋書畫,天天舞刀弄槍的,成何體統!”
鐘離晚雪眼疾手快,把刀劍送回抽屜,一臉天真無辜,識趣地轉移話題。
“爹爹這是又看上哪家才子了呢?”
鐘離修這才神色稍霽,豎起大拇指,激動萬分。
“大才!絕對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大才!你也到了適婚的年紀,為父自然要為你尋覓賢婿!”
“千古興衰兩袖風,百載浮沉一夕言!為父隻是個商人,卻也能明白,這區區一句,閱遍古今興衰沉浮,從容淡定。此人格局遠大,必成大器!”
“孩兒的如意郎君,必須是濟世救民的英雄豪傑,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就算了嘛。”鐘離晚雪楚楚可憐,“再說了,世家大族不都是整日清談,口中雌黃,不值一哂~”
鐘離修小聲道:“世家大族不也有文武雙全、保家衛國的英雄?為父當初要給你和鎮北將軍牽線,也沒見你答應,最終還不是便宜了司徒家!”
“司馬淩雲?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鐘離晚雪聞言,無暇的容顏終於浮現幾分冷意。
“爹爹,還要孩兒跟你說幾遍你才相信?人家當初可是親眼所見,斬首左賢王的那位將軍,是白馬銀槍,帶一口紅柄寶劍,根本不是司馬淩雲的黑馬紅纓槍,黑柄寶劍!”
“那你為何沒有找到正主?”鐘離修忍不住嗆聲,又道,“興許,人家已經傷重而死!”
鐘離晚雪斬釘截鐵道:“他一定還活著!最多、最多就是躲起來養傷了,或者迫於司馬家的權勢而隱居了……”
鐘離修急得麵紅耳赤,怒道:“不管此事真假,你無論如何不可聲張,司馬家不是咱們鐘離家招惹得起的!你給為父記住,這潑天之功已有天子定論,就是司馬淩雲的!”
鐘離晚雪不禁氣餒,勉強起身,跟著老父親走向船艙。
此時梁蕭船上的朝廷護衛和書匠、船夫正讚不絕口,對梁蕭刮目相看。
梁品卻是擔憂道:“此去艱險萬分,主人意氣風發是好事,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梁蕭知道此刻應該鼓舞眾人,點頭,道:“諸位無須擔心,此行,必乘長風破萬裡浪!”
話音剛落,周圍喝彩聲再起。
剛走出船艙的鐘離修心花怒放。
“雪兒,你可聽到了!乘長風破萬裡浪!何等豪情萬丈!他絕對與眾不同!”
鐘離晚雪一臉抗拒,囁嚅道:“本朝文人,不都是好話說儘,壞事做儘,孩兒還是不去了……”
“臭丫頭!來都來了,怎可掃人雅興!”
鐘離修一臉恨鐵不成鋼,乾脆拉著鐘離晚雪的衣袖,直奔船頭,高聲朝梁蕭呼喚。
“在下鐘離修,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暗自憤懣的鐘離晚雪抬起螓首,一眼望見梁蕭偉岸的背影,身形一滯,美眸一亮。
那一夜,她終生難忘。
白馬銀槍的英雄,殺出匈奴軍營,射殺沿途追兵,隨後遁入山林,任她如何呼喚也不回應,直至消失不見。
記憶中血染征袍的偉岸背影,從此魂牽夢繞……怎與此人如此相似。
梁蕭聽到鐘離修呼喚,轉身一看,見他抱拳行禮,也回了一禮。
“在下梁蕭,新任沛縣縣令,即將赴任。”
鐘離晚雪的目光,隨著梁蕭的轉身,落在他腰間的蒼生劍上。
紅柄寶劍……
“梁蕭?!”
周圍眾人失聲驚呼,議論紛紛。
“就是最近京城那個,那個欺壓桃花女將一家的梁蕭……”
“就是他!我聽說了,他最近剛買了沛縣縣令一職,不會錯了!”
鐘離修神色大變,連忙賠笑道:“原來是梁大人!失敬失敬,改日定當登門造訪!失陪……”
言訖,鐘離修便拉著鐘離晚雪的衣袖要逃回船艙,卻被女兒反手抓住手腕,以蠻力拖住,阻止他離去。
“爹~來都來了,怎可掃人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