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清風一臉失望。
自己老爹不是去了縣衙見梁蕭麼?
難道……
鐘離修鼓起勇氣,抬頭看著母子倆,道:“我、我也是一時衝動,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秦氏悲傷片刻,幽幽歎息。
“夫君,我自知人老珠黃,本身也不是善妒的女人,你把對方接過來吧……”
“什麼?”鐘離修眉頭一顫,知道她誤會了,不禁猛拍額頭,“你們想哪去了!我不是剛去了一趟縣衙麼?”
當下,鐘離修敘述與梁蕭商談之事。
“我也是一時腦熱,怎就答應給他運糧呢!鐘離家隻怕再也不能獨善其身了。”
秦氏安慰道:“他既然掌握了沛縣生殺大權,又是買來的官位,想必今年也不至於被朝廷調走。”
鐘離修苦笑:“那又如何?你是不懂官場詭譎,鐘離家不能寄希望於任何人的英明與仁慈。”
鐘離清風卻是不以為然。
“爹,孩兒之前周遊各地,也是了解過國家現狀的。眼看天下將亂,鐘離家有財無權,注定成為權貴眼裡待宰的羔羊,怎麼可能明哲保身?”
“我看梁蕭絕非等閒之輩,必有宏圖大誌,將來興許能位極人臣,甚至與司馬家分庭抗禮,再不濟也可自守一方!家族押寶在他身上,未嘗不可。若是小妹與他情投意合,喜結連理,那就再好不過了!”
“鐘離家能有十年安穩,固然離不開爹的領導有方,但穩定的經商環境同樣必不可少!前陣子若是北疆失守,我們還能明哲保身麼?即使後來匈奴退兵,過程中咱們家不也被元白龍以捐助前線的名義,要走了一萬兩銀子?”
鐘離修一言不發,實則心潮澎湃。
長子所言不無道理,鐘離家有錢無權,在和平時期倒是能破財消災,一旦遭遇戰亂,免不了任人宰割。
他也不得不承認,梁蕭的一些為政舉措的確打動了他,至少此子是十年來唯一一位為百姓乾實事的縣令。
若是此子真能平步青雲,甚至位極人臣,那鐘離家……
“讓為父好好考慮!”鐘離修歎息著,又想起什麼,嚴肅叮囑,“此事還未有定論,先彆告訴雪兒,否則她又要衝動!”
當天,官府發布通告,感謝鐘離家捐贈一千兩銀子,消息迅速傳開。
下午,鐘離晚雪正在院子裡練字。
“濟蒼生,安黎元……”
“大丈夫生於世……”
“千古興衰兩袖風……”
少女眼眸流露的溫柔,帶了幾分歡喜,足以傾倒眾生。
“小姐……”
侍女從外麵趕來,滿臉急切。
“官府那邊發了通告,縣太爺號召各家捐款,隻有老爺代表鐘離家捐了一千兩銀子,並承諾向官府兜售糧食!”
“我爹捐了一千兩?”
鐘離晚雪放下手中的筆,滿臉失落。
一千兩也不算小錢,隻是遠不足以為梁蕭解決燃眉之急。
看了一眼天色,已是黃昏,鐘離晚雪的眼神逐漸堅定。
鐘離家的一萬石糧食,很快就被梁蕭出資收購,運回沛縣府庫。
夜間,梁蕭正在繪圖,梁府護衛緊急來報。
“主人,鐘離家千金秘密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