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鐘離修看著相談甚歡的兩個小姑娘,也暗暗鬆了口氣。
他心知肚明,凝煙和卓子房一樣通情達理,都深受梁蕭重視。
能被這小姑娘如此敬愛,自己閨女和梁蕭的婚事十拿九穩!
梁蕭目送鐘離修一家回家後,便讓人護送凝煙,先回縣衙等候。
等百姓離開後,梁蕭才叫來外麵的親兵們,親自帶隊護送。
黃金,珠寶,銀票,第一批運往他在縣衙的深院。
六萬兩白銀,合計六千斤,分成十五輛車,緊隨其後。
周圍還有重兵把守,嚴禁閒雜人等接近。
外麵有糧車隨行,掩人耳目。
等這部分車輛入城之後,卓子房這才招呼城外的部隊,繼續運送錢糧。
軍民最後進城,一切有條不紊。
縣衙深院之外,停了幾十輛車。
五個裝了黃金鐵箱子,三十個銀箱子,每個重兩百多斤,由梁蕭親自用小車來回推運,送到自己提前準備好的地下室中。
其他梁府護衛和最忠誠的新兵則在外麵來回巡邏,防止他人窺探。
裝好金銀,上了幾個大鎖之後,梁蕭心滿意足,安排重兵把守。又派人通知卓子房。
他之前找鐘離修盤下了兩棟位置安全的豪宅,等那裡的密室和地下室完備,趁著王騰還沒有抵達沛縣,他必須儘快把這些金銀秘密轉移過去,免得又被狠狠撈走一筆。
縣衙並不安全,王主簿等人也相當熟悉此地。
卓子房很快來到現場,見一切如常,終於如釋重負,和梁蕭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梁蕭赴任至今所繳獲的錢財,總價值接近三十萬兩銀子,已經超出他們的計劃需求。
但梁蕭原定的計劃,隻是針對“沛縣”。
再過不久,這裡可就是“沛郡”了。
三十萬兩銀子,對於一個擁有十八萬人口,百廢待興的郡城而言,顯然還是太少了。
更何況,這裡可是梁蕭選定的龍興之地,與將來其他地區不同,必須給予這裡的軍民一定程度的優待,確保根基穩固的同時發展壯大,增加人口。
這就意味著,每年沛郡能獲取的平均賦稅,可能比其他郡城要少一截。
若梁蕭不能及時找到創收的門路,便隻能想辦法開源節流了。
再算上招兵買馬和軍器生產之類的耗費,三十萬兩銀子,對掌握沛郡的梁蕭而言,杯水車薪!
因此,這些錢決不容許朝臣染指!
卓子房提醒道:“我連夜讓人拷問了元白龍的那些親信,他們一致招供,元白龍每年確實接待過不少‘貴客’,許多貴客的相貌特征,明顯是匈奴人或西秦人……再結合近期的一係列信息,可以肯定,元白龍確實一直在暗中通敵賣國,削弱沛縣,方便日後攻取武朝!”
梁蕭眼神一凜,問道:“除了烏家,其他還在沛縣的商家、宗族,可有查出勾結匪徒或元白龍的線索?”
卓子房道:“模棱兩可,真要給他們定罪,也不是不行。”
“那是不是可以,那個……”梁蕭捏著下巴,一臉期待。
卓子房恍然,道:“你是不是抄家抄上癮了?”
“咳咳!”
被摯友道破心思,梁蕭戰術性咳嗽數聲,道:“先前是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如今斬首抄家這種事還是要慎重考慮,以免人人自危,外麵的商家也不敢進來。”
“倒也是。”卓子房鄭重點頭,又想起什麼,道,“相比此事,眼下最糟糕的事,其實是武帝派了王騰過來,此舉絕對是彆有用心!”
“王騰……”梁蕭神情凝重。
王騰可是中常侍,名副其實的權宦。
按理,一個縣令升任郡守,加封雜號將軍,這種事是沒有資格勞煩中常侍的。
如卓子房所言,王騰親臨沛郡,絕非有益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