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寧閉著眼睛做自我建設,心裡想著,沒事的,古代人皮糙肉厚,大膽點!我可是新世紀女性!
“我先幫你止血,會很疼,你忍著點。”
“姑娘,你是大夫?”少年很激動。
“不是,但是我學過幼兒急救知識。”
蘇槿寧背過身子,又裝模做樣的掏了半天,把雲南白藥的保命止血珠,遞到了他的嘴邊,擰開礦泉水瓶。
“來,張嘴,把這個吃了,止血的。”
少年一下扯住了他的手腕,神情很不自然,“你哪裡來的如此乾淨的水?”
蘇槿寧啞然,她忘記了,乾旱三年,水資源最為珍貴,如今南邊用得水,都是從其他地方運送過來,並且渾濁的。
難辦。
“這是賣身錢。”
蘇槿寧胡編亂造了一句,她想不出其他的,少年盯著,見她雖然全身都很臟,但是說話極其溫柔,雙眸清澈有神,鬆開了她的手腕。
“姑娘,在下許泊青,你用你的賣身錢救我,感激不儘,若我能活下來,必保護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行,那我們說好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人活著,就有希望。”
蘇槿寧扶著他吃了止血藥,脫下他的外衣和裡衣,隻剩下裡麵一件貼身的。
胸前兩道刀痕,紅色的肉翻出來,觸目驚心,左腿上更為駭人,深可見骨。
蘇槿寧乾嘔了兩聲,教科書上,小孩子要是在幼兒園裡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痕,是要馬上送醫院的。
“姑娘,你還好嗎?”
少年凍得哆嗦,身上的疼痛已經麻木,他緊閉雙唇,緊握雙拳,儘力平穩呼吸著。
“我倒是沒事,可是你不太好,你堅強點,我要開始上藥了。”
雲南白藥生生用了六瓶,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帶血衣物勉強給他披上。
“你不要亂動,我去找醫館,你在這裡等我回來,不可以睡覺,知道嗎?”
許泊青已經感覺好些,起碼不再繼續流血,身體狀態平穩了不少,他很感激,說道:“多謝姑娘,路上小心。”
蘇槿寧無比激動,這是她第一次獨立完成外傷包紮,她蹲在這裡,神神秘秘掏出一個玉米餅子,和還有一半的礦泉水,一起放在他的手中,便跑開了。
許泊青奮力望著蘇槿寧離去的身影,咬著玉米餅子,並未有往日的粗糙感,反而醇香彈牙,好吃的緊。
他要活下去。
等蘇槿寧求著一個大夫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她找了許久,腿都要走斷了,許泊青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地的鮮血,證明他確實存在過。
“姑娘,亂世還是要先顧著自己,你這樣心善,人家未必是念著你的好。”大夫齊勇說道。
“嗯,謝謝大夫,你也是心善的人,就你願意相信我,跟我來救人。”
齊勇擺擺手,他可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也是有所圖謀罷了。
蘇槿寧用十穗玉米,三斤糙米,跟齊勇換了三套冬棉衣和鞋子,還有一口鐵鍋,外加兩床被褥,都是他家多餘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