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李淼是沒法跟朱載?說的,他理解不了。
就像一個天生健全的人不會知道一個瞎子對色彩的渴望,朱載?也理解不了武功對李淼的意義,也理解不了權勢對李淼來說有多麼無聊。
所以李淼點點頭,說:“知道了。”
朱載?猛地轉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淼:“你說什麼?”
“我知道了,還能看著您失勢不成?有什麼出京的大差事,我去辦。”李淼說道。
這一句話,噎的朱載?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上下打量著李淼,猶疑的問道:“你運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這話都給李淼逗樂了,他哭笑不得的說道:“您在這給我上了半天課,我聽懂了,照您說的去辦,您又問我是不是有病。您堂堂正三品的大員,拿屬下逗悶子呢?”
朱載?怒道:“你少在這裝瘋賣傻,你要有這麼懂事,我還用被你氣二十年?你到底什麼盤算?”
“嘶——不對!”
朱載?似乎是突然想通了什麼,斜乜著雙眼看向李淼。
“你不會是想趁著出京的差事假死脫身,打算躲在哪個窮鄉僻壤過你的懶漢日子吧?”
“怎麼會?”李淼認真的說:“肯定不是窮鄉僻壤啊,我愛吃又愛玩,過不得苦日子的。”
“滾蛋。”朱載?罵道:“說實話!”
李淼知道,自己這每天八小時的工作時間,在封建時代簡直是罄竹難書的懶惰。這印象早已深深的刻進朱載?的腦海,沒有個合理的理由,搪塞不過去。
他隻好實話實說:“我武功練得差不多了,靜極思動,想著出去走走看看也不錯。”
李淼如今已經三十五歲,自從十五歲進了錦衣衛,就一直待在燕京沒有挪窩。
一來是因為武功對於李淼來說足夠有趣,練了二十年也不覺得無聊。
二來是因為這世界江湖仇殺盛行,社會風氣要比前世暴力得多,沒把武功練到一定地步,李淼不願意輕易涉足江湖。而錦衣衛的環境也適合他的金手指發揮作用。
三來,就是朱載?對他的倚重,一直把他留在燕京,放在眼前聽用。
眼下他的武功已經到了一定境地,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對手,自保無虞。
朱載?多年來對他照顧有加,此時需要他做些事情。而他自己也靜極思動,想要出門溜溜,親眼看看這個江湖。
朱載?聽了這話,才勉強點點頭:“這話聽著才像是你說的。”
他轉頭回桌子上拿了張紙,遞給李淼:“你就去把這個差事辦了吧,一來一回差不多一年,做好了也夠我給你運作運作了。”
李淼低頭去看那張紙,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剿滅五嶽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