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賢弟,可有被賊人傷到啊?”
徐思遠跨步下馬,快步走到李淼麵前,扶住李淼雙手,上下打量。
“你看這事鬨得,這吳家在本地也是積年的大戶了,平日裡也沒見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誰承想竟然在家裡藏了個巫人!”
“要是賢弟有個什麼閃失,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他早上收到親信報上來的消息,立刻就趕到吳府。此刻看李淼渾然無事,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吳府鬨鬼的事兒鬨得再大,終究隻是民間流言,一時也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所以他才敢放心讓李淼住到吳府。
要是李淼在他這出了事兒,他麻煩可就大了。
巫蠱、錦衣衛,這倆詞兒單拎出來一個,都是敏感的不能再敏感,代表著抄家滅門的禍事,偏偏在他這兒湊到一起去了。
一個錦衣衛千戶好端端的,在他安排的住處裡出了事兒,朝堂怎麼想?
一個錦衣衛千戶在他的治下,被巫蠱害了,皇帝怎麼想?
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故意的就是有不臣之心,不小心的就是無能、瀆職。無論怎麼解釋,他都彆想著能全須全尾的脫身。
就是李淼一點事兒都沒有,隻要朝堂知道他這裡有巫蠱之人,他也一定會吃個掛落。
徐思遠此時越想越害怕,懼極生怒,一雙眼狠狠地瞪向院中被兵丁製住的吳員外。
心底暗自盤算,一定要好好炮製一番這姓吳的,要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
李淼滿臉笑意,拍了拍徐思遠的手:“兄長,區區小賊,何須掛懷啊。”
“這點事情,我看,也無需真的按照巫蠱之事辦了。咱們,都省點文書上的麻煩。”
他朝著徐思遠擠了擠眼睛。
徐思遠眼睛亮了亮,心領神會:“賢弟的意思是?”
“就謀財害命唄,兄長讓手下的小吏編一編,寫完了給我一份,我改一改行文措辭遞交上去,隻把這姓吳的框進去就行了,人多了也不好把事情壓下來。”李淼指了指蔫頭耷腦的吳員外。
“兩相印證之下,也不怕會有什麼疏漏。”
“哎呀,賢弟呀!”徐思遠拍了拍李淼的手:“你可是為哥哥去了個大心事啊!”
“害,你我兄弟一見如故,何須客氣呢?”李淼也是熱情回應。
“隻是……”李淼說到後來,皺了皺眉。
“昨晚與那蓄蠱的凶徒爭鬥之時,我一不小心,被她濺了些血在身上。”
“昨天兄長給我的盤纏,都被那凶徒的血給汙了。”
“哎呀,當真是不小心……白費了兄長的好意……”李淼說到此處,滿臉自責。
“啊?啊哈哈哈哈……”
徐思遠聞言先是皺了皺眉,然後恍然大笑道:“我當是多大的事情,賢弟無需掛懷。稍後我補一份給你,就當給賢弟壓驚了!”
“多謝兄長了。”李淼也不客氣,朝徐思遠拱了拱手。
二人勾兌一番,徐思遠請李淼到府上吃飯,李淼也沒有推辭,一同離去。
等到下午他再回來,吳府已經是人去屋空,都被徐思遠派人抓走。
不過有李淼那句話,也不怕徐思遠會拿除吳員外以外的人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