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心底一沉。
事情有點大了。
明教教主之下,就是左右二使地位最高。十五年前明教左使就是絕頂,左右二使平級,這位右使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況且,錦衣衛這十幾年來,從未收到過這位右使的任何消息。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原本打算抓個舌頭,順藤摸瓜挖幾個明教的死鬼出來,沒成想卻抓住了條鯨魚的尾巴。
不好辦了。
錦衣衛抓這人的時候不知道關係明教,手段有點糙,過不了幾天這條線怕是就要斷掉。
如果明教右使的武功有絕頂水準,那錦衣衛內此時能穩穩吃下這人的就隻有李淼、朱載?、北鎮撫司鎮撫使卜磊這三人而已。
要是有地盤、有根底的江湖高手,自可以調集兵將圍剿。但自從十五年前明教元氣大傷,轉入地下,門內高手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抓這種獨來獨往的高手,非得有個能拖得他不能使用輕功逃離,等待兵將圍殺的高手才行。
李淼走後,朱載?要坐鎮順天府,不能輕易外出。
北鎮撫司鎮撫使卜磊眼下也不在北方地界,現在傳消息也趕不回來。
“先派人把消息傳給千戶,我暗中摸一摸這條線,要是應付不了就及時退走。”王海打定主意。
錦衣衛中除去李淼、朱載?、卜磊,王海已經是排的上號的高手,眼下推給彆人,還不如自己去辦。
“這些事情紮堆出現在這一路上,似乎隱隱有條線串聯起來,不像是巧合。”
“必須摸一摸,不能讓這些事情,壞了千戶的計劃。”
王海起身盤問那人,那人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此時看著走回桌邊吃零嘴的小四不住發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問清一切,王海不再遲疑,立刻起身帶著小四出去。
喊人把消息送到李淼那邊,王海跟小四交代了幾句,便帶上行李,騎馬上路。
小四畢竟不會武功,隻能暗算,做不了這種跟蹤的差事,況且濟南府也需要有人把順天府來的人手帶到泰山派那邊。
小四在濟南府待到下午,就有人傳來消息:順天府派來的錦衣衛,已經到了。
她出了門,就見院中已經站了幾人,都是李淼手下的百戶,還有一個北鎮撫司的千戶,都認得小四。
若是往常,這幾人看在李淼的麵子上,都會對小四笑臉相迎。
隻是眼下不知什麼原因,幾人也不開口,暗自對著小四擠眉弄眼,好像不方便說話。
正當小四奇怪之時,就聽得門外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你們錦衣衛衙門,什麼時候還收女子啦?”
“李淼李千戶呢,怎麼不見他人?咱家有事兒要跟他說。”
隨著聲音漸近,就見一個中年男子邁步走了進來。
這人四十上下,麵白無須,姿態扭捏,聲音尖細仿若女子。
小四在順天府多年,自然知曉:這人是個太監。
那位北鎮撫司的千戶上前跟小四小聲說道:“四姑娘,這是都知監的掌印太監,程元振。”
“來者不善,當心。”
那叫程元振的太監走到小四麵前,上下掃了她一眼,問道:“你是何人?這衙門……是你一個女子能隨便進的?”
他轉頭朝著那個北鎮撫司的千戶說道:“怎麼……你們錦衣衛出京辦差,還要帶上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