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孟達開始回憶起一周前,他去市裡開會,因為要連開兩天,晚上便在市委招待所住下來。
第一天開完會,晚上回招待所,趁著還沒有睡意,他趴在書桌前整理當天領導開會講的內容,打算寫成會議紀要,回廠裡給職工們宣傳貫徹。
正趴桌上寫呢,有個服務員敲門,說要過來送水。
吳孟達沒多想,就讓她進來。
服務員進來後,確實拎著熱水瓶,吳孟達隻看了一眼便轉頭繼續寫東西,以為服務員倒完水會自己出去。
哪知道服務員不僅沒出去,反而把外套脫了,走過來從側麵一下坐到他大腿上。
他太震驚,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正準備推開,忽然門口就衝進來幾個人,接著服務員大喊耍流氓,吳孟達都沒來得及辯解,就被幾人扭送到局子裡了。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我也跟公安同誌解釋了幾百遍,但是沒用,那服務員一口咬定我強迫她,圍觀的幾個人也作為人證咬死不放。”
“我家人來看過我一次,出去後在外麵替我奔波申訴,但是沒什麼用,廠裡在知道這事兒後,已經把我給罷免了,我現在也不是廠長了。”
吳孟達臉上是深深的無奈和疲憊。
“對了”,他看到溫寧出現在這裡,又想起來件事,“小溫同誌,廠子裡給你發分紅了嗎?”
溫寧如實道:“沒有。我今天來就是想去廠裡問問,結果沒見到您,張廠長還讓保衛科的人把我攔在門口,不讓進,後來我翻圍牆進去的,倒是見到了張廠長,沒想到他直接不認當初簽的合同。”
“這個張德發!”吳孟達氣憤地握拳,“居然想毀約!要不是你幫文具廠出主意,畫設計圖,廠子早就倒閉了!他當個屁廠長!”
溫寧笑道:“吳叔叔,您彆動氣,我今天就是這麼罵他的。”
吳孟達看她還在笑,內疚得不行:“對不起小溫,都怪我,要不是我出了這事兒,張德發也不敢卸磨殺驢。”
既然現在知道吳孟達的情況,溫寧就不能置之不理,安撫道:“不是你的錯吳叔叔,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幫你洗清冤屈,至於合約的事,等之後再說。”
吳孟達歎了口氣,愁眉苦臉:“對方一口咬定我耍流氓,又有人證,就怕我這事不好澄清……”
隻要是陰謀,總會有破綻,溫寧分析道:“那咱們就從對方的目的入手,對方誣陷你耍流氓,沒要賠償也沒提彆的要求,直接就讓公安把你抓起來,緊接著你就被廠子開除,所以對方的目的很明顯了,一是讓你失去自由,二是讓你失去廠長的位置。”
“從這兩點入手,你想想,背後可能會害你的人是誰?”
吳孟達之前一直陷入自證清白的思維裡麵,根本沒往背後的人為什麼要害他的方向想。
溫寧這麼一分析,他好像抓住點什麼東西。
他確定之前不認識那個服務員,也沒有跟什麼人結仇,至於副廠長的位置……
“小溫,我好像有點眉目了,我丟掉副廠長的位置,最大的受益人是張德發!”
溫寧:“怎麼說吳叔?張德發不是廠長嗎,你是副廠長,按理你的存在也威脅不到他的位置。”
吳孟達:“在你出現之前,我確實威脅不到他的位置,但因為我跟你合作,提升了廠子效益,前段時間又有傳聞說上麵要改選廠長,我在職工裡麵的呼聲很高,如果我出事,那廠長的位置,大概率還是他的。”
溫寧恍然大悟:“那這樣就說得通了!張德發先害你坐牢,然後又跟我單方麵撕毀合約,這樣他名利雙收,既穩固了廠長的位置,又能私吞我的分紅!”
吳孟達憤恨點頭:“應該就是這樣。”
分析清楚情況,溫寧便知道該怎麼解決:“吳叔叔,你先穩住,我出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