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回床上,溫寧一點睡意都沒有。
隻能睜著眼睛,盯著房間天花板發呆。
腦子裡不受控製地播放起和陸進揚的通話內容。
不知道某人現在是不是被她那句話給氣瘋了。
不過也該,誰讓他不相信她的?
想到明天要回內地,還不知道怎麼麵對他,溫寧就一個頭兩個大,煩躁地拉起被子把頭給蒙上。
煩死了!
難不成真要跟他離婚?
吵過架的夫妻都懂,很多時候吵架說的都是氣話,目的隻有一個,想贏對方,想把對方給氣死。
不過溫寧也知道,她那句話是真戳到陸進揚死穴了,否則他不會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溫寧又忍不住想他的好,想兩個人甜甜蜜蜜的那些日子。
一會兒氣他,一會兒又心疼他,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委屈,在這種來回拉扯中,溫寧終於睡了過去。
酒店頂層套房。
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女人正在跟霍英驍彙報:“霍總,您和溫小姐去健身房後,我去房間打掃,那位先生果然又打電話過來,我已經按您的吩咐說了您和溫小姐在忙,他沒有懷疑,直接把電話掛了。”
霍英驍微微點頭:“如果有人來酒店打聽跟溫小姐相關的事,知道該怎麼說吧?”
服務生表情恭敬:“知道霍總,您放心。對了,這是您要的電話錄音,溫小姐房間裡的所有通話內容都拷貝在這裡麵了。”
服務生把一盒磁帶放到了茶幾上。
“行,你先出去吧。”霍英驍垂眸掃了眼磁帶,對服務生道。
等服務生走了,他找來隨身聽,把磁帶放進去,然後戴上耳機。
很快裡麵就傳來陸進揚和溫寧對話的聲音。
聽到最後那句女人明顯心口不一地承認跟他上床的話,他唇角微微上揚,眼底的愉悅毫不掩飾。
看來,他淡淡的鬆土,頗有成效。
同一時間。
首都。
陸進揚打完電話出來,周正在外麵等他。
看到他臉色不太對,周正試探問道:“怎麼樣,嫂子說明天幾點回來了嗎?”
陸進揚沒回答周正的問題,整個人好像被一層冰給罩住,從內到外都是涼的,他薄唇張了張,聲音嘶啞:“給我支煙。”
周正從摸出剩的半盒煙和打火機,都遞給他,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
陸進揚從煙盒裡抽出一支咽,用唇瓣含住,右手拇指劃燃打火機,火苗在風中搖曳不定,好不容易才把煙頭點燃。
他深吸一口,辛辣的煙霧瞬間湧入肺腑,又很快變成煙圈吐出來,煙霧嫋嫋,他冷硬的麵孔在煙霧中漸漸模糊,掩蓋了眼底的紅。
“怎麼回事?”周正從來沒見過他抽煙,更沒見過他這幅樣子,好像身上的人氣兒都被抽乾了一樣,隻剩下透徹骨髓的冷。
“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周正知道陸進揚和溫寧感情向來很好,如果吵架,那隻可能是因為一個人——霍英驍!
“沒有。”
沒有吵架,而是離婚。
陸進揚望著遠方,骨節分明的指間一點猩紅明滅,他身後是昏暗的路燈,燈光打下來,將他周身輪廓勾勒得越發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