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目光淒涼,卻夾雜著毫不掩飾的厭惡,“盛軒這個王八蛋,說我父親老不死的活著浪費什麼藥錢,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救我父親,待他娶了郡主,連帶著將我賣到窯子裡,讓我被千人騎萬人壓!”
“他笑得那麼狂妄,將我父親和我當成最卑賤的螻蟻,隨意踐踏。”那雙眼睛裡盛滿了最濃的恨意,“他既不仁我自也不義!”
京兆尹分析出了案發現場的情況,“所以你就用撿到的發簪,趁盛軒不備,刺中了他的後背,而後盛軒掙紮起來,試圖控製你,你又迎麵刺了多次!”
被發現後,她本來積壓了一夜的恐懼與不安,在此刻終於煙消雲散,竟忍不住狂笑起來,
“那根發簪掉在地上,我隨手拿起來,殺紅了眼,連著捅了他不知道多少下,他終於像條死魚一樣倒下了。”
盛母怒不可遏,“你這個毒婦,癡心妄想,竟敢殺主,絞死你都不為過,大人你要為臣婦做主,嚴懲殺人犯!”
眾人小聲議論,言語之間定要嚴懲這個惡奴!
京兆尹雖然覺得侍女可憐,但殺人就是殺人,律法就是如此。
奴弑主,罪無可恕!
他回到了位置上,正欲宣判結案。
誰知,那侍女卻突然跳起來,一把拉住了鳴棲的手。
鳴棲一驚,對上了侍女拚命求生的眼睛,“郡主,你以為他們都清白嗎,他們昨日約您,是準備好對您下催情的藥,待盛軒侮辱了您,後再行宣揚地人儘皆知,讓你不得不下嫁。”
“賤人,住口!”
盛母連滾帶爬過去堵上侍女的嘴,“賤人,休要胡說八道,大人,你還不趕快讓人把她抓起來!”
京兆尹不能再讓公堂這麼亂下去,“快,將嫌犯扣押,容後在議!”
“慢著!”
鳴棲握住了侍女的手,盛軒的死了了,但她的仇還沒開始呢?
“她所說事關於我,難道不應該細查嗎?”
隻轉瞬間,鳴棲直視京兆尹,眼中是不加掩飾的不屑與嘲諷,“他們今天口口聲聲說我與盛軒有私情,若不是真相大白,我清譽早就被他們毀了。”
“現在看來他們甚至早就在算計我,幸好我意外逃出沒有遭他們毒手。”
“而更因盛軒之死,永通伯府惱羞成怒更要我殺人償命,我險些成為凶手,難道京兆尹不給我個交代?”
她的話句句有力,壓在京兆尹的心頭。
“郡主說的是,本官絕不會姑息,隻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京兆尹聽得冷汗頻出,但茲事體大,他不敢隨意做主。
真是個廢物,怎麼當的父母官,鳴棲被他氣得噎住。
容珩靠著椅背,神情始終沒有變化,他看著鳴棲,眸光越來越深。
一個會問靈的郡主。
有些意思。
“事關寶清郡主與永通伯府,自會給郡主一個答案。”
“查。”
他略一抬手。
身後的心腹之中,立刻有人走出,幾人將昨夜京兆尹從酒樓抄出來的一應器物仔細翻看,置於鼻下細查輕輕嗅聞。
忽然在一樽酒杯之下停下。
盛母的心臟霎時間跳到了極致,一股寒意從腳跟衝到了天靈,她渾身忍不住顫抖,滿腦子都是: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