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聞言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若咱們把石磨與大鐵鍋都拿走,那家裡怎麼辦?”
沈昭沒好氣道:“為啥要拿家裡的東西?你們可以花錢重新買一套啊?”
“買不到。”沈德咽下一口包子,認真道:“外麵根本沒有大鐵鍋售賣。”
阿豕怯怯加一句:“連石碾子也買不到。”
沈昭:
她差點忘了,西北荒蠻之地根本沒有石磨與鐵鍋出售。
“你們如果真心想去縣城,我可以想法子買回鐵鍋與石磨。”沈昭又指了指板車上的木框子:“還有這些,也能買到。”
秦二叔望一眼木框子,低聲道:“這個簡單,我可以幫你們做,不要工錢。”
“真的?”沈衡扭頭望向秦二叔,目光灼灼:“真不要工錢?”
秦二叔點點頭。
張山月伸手戳戳兒子腦袋,斥道:“又開始胡說!那麼多豆腐框子,豈能讓你秦二叔白做?”
“我就隨便一說,娘你怎就當真了呢?”
沈衡一手護住腦袋,一手拿著包子啃,不滿地斜睨母親:“哪天兒子傻了,一定是被你給打傻的。”
“貧嘴。”張山月瞪了兒子一眼,端過他的碗,又給盛了一碗粥。
吃完飯,幾人圍在小幾旁數錢。
這次毛利一共一千六百五十錢,外加三石菽豆。
沈衡扣下二百錢的鹽鹵與柴草錢,再將剩下的錢均分成三份,每家拿一份。
三石菽豆沒分,因為明日還得用這些做豆腐。
沈衡又將昨日的六百九十錢也加在裡頭,這樣的話,每戶能分到七百錢。
阿豕的父親捧著七百錢,幾乎喜極而泣。
這僅僅是兩三天就賺到的,趕上他一年到頭辛苦喂養的三隻羊錢了。
“今晚還泡豆子嗎?”阿豕父親顫巍巍詢問,一臉的期盼。
沈衡擺擺手:“明兒再泡吧,正好後日去魚離鄉趕集。”這兩天他可累死了,再這麼搞下去,自己肯定未老先衰。
“哦。”阿豕父親有些失望,但還是喜滋滋帶著兒子告辭回家。
沈德也很高興,揣上七百錢拖上板車回到家。
此時妻子與女兒都已經睡下,唯有老母親還在翹首以盼。
瞧見兒子回來,沈大娘連忙端著油燈去灶房,打了一盆熱水給兒子泡腳。
“阿德,吃了沒?阿娘留了兩個蒸餅在鍋裡呢。”
“吃過了。”沈德脫下外衫,將懷裡的錢袋子遞給母親:“這是兩日掙的錢,您拿去收好。”
沈大娘接過沉甸甸的錢袋子,老臉上的褶子都笑開:“呦!這麼些呐?”
沈德笑著點頭:“這是七百錢,等我再賺點兒,就買幾隻雞回來養著。”
“養什麼雞?忒費糧食了。”沈大娘一枚枚數著銅錢,嘀咕道:“這些都存起來,萬一哪天匈奴人攻進來,咱們也好往中原逃難。”
沈德無奈道:“娘,您怎麼總想著匈奴人會攻進來?如今咱們這裡可牢固著呢,他們不可能再來。”
沈大娘忽然停止數錢,壓低聲音道:“阿德,你彆不信,為娘能看到氣運,這陣子西北方向一直黑氣滾滾,肯定有不詳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