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與神道比較,自有諸多區彆,一個自我超脫,一個眾生香火。
但在本質上,卻都是追求超凡的力量。
四大階段,十二境界,當站到巔峰之上,可長生久視,天地逍遙。
作為曾經接近於巔峰的人,陳晉感悟更深,深知那咫尺天涯的道理。
在這般時候,想得多了,很容易陷入妄想之中。
於是他返回屋子,繼續讀書: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黃昏,差不多可以去吃席了。
陳晉略作收拾,鎖好門戶,朝著鄉上走去。
有了錢後,他讓伯父請人,對房子做了一番全麵的修葺,又換了門鎖等。
都是瑣碎的事情,不必贅言。
還沒有進村,就聽得一片嘈雜聲響,但見裡頭張燈結彩,十分熱鬨。
誠如陳阿布所說的,那場麵。
支撐場麵的,可都是錢。
在陳澤鄉,鄉長陳建德德高望重,家財頗豐,不折不扣的鄉紳地主。
其有兩兒一女,陳亮是最小的兒子,今年三十歲了。
如果說陳晉二十不到,考的童生,還算有潛力可挖;陳亮這個年紀才考了童生,即使不至於“老童生”,可也距離不遠矣。
歲月蹉跎,眨眼便過去了的。
也許正因為如此,陳亮考取功名的心思越發急切,這才請了家神鎮宅,以改善風水氣運,好下次去考,一考而中。
從村口處進去,沿途所見,燈火明亮。
今晚的酒席,全部擺在祠堂外的場子上,以表示稟告給祖宗神知曉的意思。
在開席之前,自有各種祭祀敬拜的儀式流程,那都是陳建德家裡去進行的,與旁人無關。
祠堂外的場子不小,可同時擺開二十多桌。
陳澤鄉過千戶人家,人口數以千計,但在今晚的場合,有資格上桌吃席的並不多。
首先婦孺就被排除開了,他們可以端著飯碗來吃殺豬飯,但不能上桌;
還有不少底層的農夫村民,同樣上不了桌。
這在陳晉看來,不外乎鄉野陋習。
但規矩如此,他又不是主人家,難以去改變什麼。
進村後,直往祠堂那邊走。
陳澤鄉,顧名思義,大部分都是陳姓人家,抱團聚居,往上追溯幾代,同出一脈,基本都是沾親帶故的人。
同宗同族,這才好建立祠堂。
未曾有聽說同一祠堂,供奉不同姓氏的。
那樣的話,祭祀的時候,都無法分辨得清楚了,香火亂竄,成何體統。
這一座祠堂占地麵積倒不大,青磚黑瓦,門口左右,各種植一株槐樹,樹冠成蔭,枝丫茂盛。上麵掛著許多的紅布寶牒之類,都是鄉民們來祭拜時,在樹下許願,然後把紅巾寶牒拋上來,掛在樹枝上,隨風飄蕩。
酒席便在樹下一帶擺開,分成三排,椅桌排列整齊,做工的人來往忙碌,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這麼大的場麵,光靠陳建德家裡的人,自然是忙不過來,故而會在鄉上找人手幫忙。
陳阿布便是其中之一,負責各種跑腿雜活,去請人赴宴等。